陈政放下烟袋,“我会通知你大哥,转出2%的股额到你名下。”
陈崇州笑了一声,直奔主卧。
尽头的天窗敞开一道缝,此时,天际雷雨交加。
何佩瑜坐在床尾,环抱住胳膊,潮凉彻骨。
“你父亲呢。”
陈崇州松了松勒紧的衣领,“在书房。”
她嘶哑,“他知道实情了。”
“知道。”
何佩瑜仰头,“我去哪?”
“我在岭苑国际购置了一套房,您的名字。”
她面色苍白,“拿我当垫脚石,谋夺董事局的席位,你策划很久了吧。”
“我提醒过您,万事慎重,可惜您不成器。”陈崇州掏出银行卡,放在她手边,“我在地下钱庄赢了一点钱,您先用。我很快吞掉周秉臣的产业,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钱,供您衣食无忧。”
何佩瑜瞥了一眼,“陈翎一直在肃清这些场所,你还敢撞枪口。”
“我既然敢去,自然有我的用意,陈翎暂时奈何不了我。”陈崇州摩挲着腕表,“我会联系医院,不声不响了结您的累赘。”
她下意识抚摸腹部,“你撇清干系了吗。”
他逆光而立,身影无限拖长,“倘若我没把握保全自己,这盘棋不是太亏?我怎么甘心您白白牺牲呢。”
何佩瑜深吸气,“是我对不住你,没手段取代江蓉,否则以你的果决和能耐,要是托生在正室的肚子,富诚早就属于你了。”
陈崇州注视她,“您是责备我心狠手辣,不顾母子情义吗。”
她不语。
不责备是假的,这相当于亲手推她垮台,再无翻身的余地。
陈崇州有一万个不得已的理由,她也寒心。
“陈渊哪天败在我手中,必定因为他对江蓉太愚孝。”他走过去,抻平何佩瑜的睡衣袖,“无法共平安,就狠下心及时止损,不论对方是谁,您也不希望全军覆没,对吗。”
她颤栗了一下,着实不死心,“老二,还有没有转圜?”
陈崇州停住,“这次灾祸,不是您的眼泪能解决。”
“我可以引产!处理得干干净净。”她拉住他手臂,“晟和内幕你不是一清二楚吗?你以此要挟陈政,他肯定会妥协。。。”
“母亲。”他沉声打断,“您倒了,连累儿子一起倒吗。”
何佩瑜后半句哽在喉咙。
是了,她忘了。
当初江氏集团老爷子的继任夫人收到风声,自己的儿子落选,已故原配的二儿子继承家产。为力挽狂澜,决定铤而走险,收买佣人把抑制高血压的药换成了普通的VC胶囊,老爷子发病之际,由于控制不住,险些丧命。
幸好,保镖察觉到问题,捡回一条命。江老爷子恼了,运送继任夫人去缅甸,关押在一个贫瘠的村寨中,喂各种激素折磨得要死要活,又录下视频,给继任夫人的儿子观看,结果吓得精神失常,至今未康复。
权贵高门,最忌讳亲近之人的暗害,一旦有苗头,宁可冤枉扼杀,绝不手软遗漏。
所谓伦理纲常,在金钱势力的照妖镜下,统统无所遁形。
何佩瑜从卧室出来,隔壁书房亮着灯,张理守在门口,锁定这边。
她无视张理,伸手拧门把,他当即拦住,“董事长不愿见您。”
“他不愿见我?”何佩瑜预设了全部结局,唯独没预设陈政拒绝面对她。
“董事长怜悯您几十年的青春,又抚育二公子,不追究您的过往,我奉劝您不要得寸进尺。”
她一把推开张理,哭喊着拍门,“陈政!你念在我无名无分为你养育崇州,你原谅我。。。”她沿着门板跌滑,“我和程世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他后期威胁我,我担心你生气,气坏了身子,才隐瞒你,我太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