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于,她是陈二的马前卒。
但事已至此,安桥只好言听计从,在他这里挣出后路。
“杨姬在天府1号,大公子出院后,没去见过她。大公子识破了她,不会委以重任,她的作用不大。”
陈崇州含笑,“正因识破,才自信有手段控制她,我比你熟悉陈渊的脾气。”
安桥十指骤蜷,“陈董也识破我了,我未必能在他眼皮下逃过一劫。”
“杨姬受雇于周源,周家没有精明角色,不足为惧,支付更高的酬劳就可以策反她。可安秘书野心太盛,妄想做军师渔翁得利,同期效力于父子三方,陈渊当然会剔除你。”
她犹豫不决,“那我怎样令杨姬博得大公子的信任?”
陈崇州笑了一声,“你等我的消息。”
那头,陈渊撕掉门板的囍字,攒碎丢在地上,“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江蓉激动到面目狰狞,“何佩瑜失势,被驱逐出陈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陈渊眉头越拧越紧,没有一秒舒展过,“父亲忌讳提及何佩瑜,提及她和程世峦的孩子,您偏偏撞枪口。”他踩着红纸团,“被父亲发现您煽动是非,张扬丑闻,会惹恼他。”
“你父亲活该颜面扫地!”江蓉恨得牙痒痒,“他宠着何佩瑜,替她撑腰,她那副嚣张的做派,我忍耐她不是一日两日了。跟我斗?她照样灰溜溜滚出陈家!”
陈渊克制住心底的燥意,“您以为二房的继承之路到此为止吗?富诚董事局9名董事,下周要再添一位了。”
江蓉一愣,“老二?”
陈渊盯着腕表的秒针,一圈圈划过,沉默不语。
她顿时更狰狞,“陈政疯了吗,你才是陈家的长子。”
江蓉忽然一推,推开了陈渊,从西院直奔南院。
陈政彼时带着陈崇州去餐厅,被突如其来撞击得后退一步,脚下停住。
她大吼,“何佩瑜那个贱货,她背地里偷男人,你竟然扶持她的儿子当董事,和我的儿子平起平坐?”
陈政蹙眉,“你瞧自己的泼妇德行,配当陈夫人吗。”
“我不配,何佩瑜配啊?你65岁老来得子,陈政,你真信自己宝刀未老啊,你还有播种的力气吗。”
他猛地举手,巴掌劈下的一刻,陈崇州搪住,“父亲,江姨训诫我母亲是应当,她关心您,关心陈家的家业,是她身为陈夫人的职责,您何苦大动肝火。”
“简直不像话!”陈政面孔铁青,对一旁的陈渊说,“何鹏坤的夫人温柔贤淑,周秉臣的亡妻同样是周家的贤内助,你看她们,再看你母亲,你怪我苛待她吗?她怎么取代何佩瑜上位,怎么打压他们母子险些活不下去,她心中最清楚。”
“陈政!”江蓉扑过去,“是公婆要求你娶我,没有我江蓉,你陈家旗下的店铺是陈智云和陈翎的,轮得到你吗?”
他气势凛冽,“我是长子,顺理成章。”
“公婆为什么冷落你?知子莫若父,你六亲不认独吞陈家,排挤两个弟弟,伪装忠厚——”
陈政终于甩下那一巴掌,“要不是顾虑陈渊的体面,我早把你扫地出门。”
“是啊。”江蓉捂着脸,又哭又笑,“我娘家死绝的那天,你就筹谋离婚了,你桩桩件件的丑事,我是见证人。”
他背过身,不愿看她。
江蓉走近,手扯住他衣领,“你再厌倦我,冲陈渊,你也奈何不了我。我一手养育了他,你一意孤行,最终会父子离心,你讨不到好。你指望陈崇州孝敬你吗?”江蓉放声大笑,“何佩瑜骂你,我听得真过瘾啊,一个那么诅咒你的女人,她的儿子耳濡目染,会善待你吗?”
陈政目视前方,尘埃熙熙攘攘,弥漫在一柱光,“何佩瑜没有你歹毒,她不会教坏老二。”
江蓉浑身紧绷,颤栗抽搐着,“在你眼里,她就算偷人,也强过我?”
陈政一字一顿,“她不会残害无辜幼子,不会不堪谋夺别人的男人。”
她冷笑,“何佩瑜那样完美,你不扶正她,不是可惜了吗?陈政,你说服不通自己,对吗?接受一个野种,一个怀了野种的女人,你憋屈,对吗。”
“母亲!”陈渊制止她,“还不够吗?”
“不够!”江蓉歇斯底里,“何佩瑜的青春毁在你手里,我的青春不是青春吗?陈政,这世上不存在任何一个女人,目睹自己的丈夫一颗心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做到无动于衷。是你逼我害她儿子的!是你逼我变成今天的模样!”
陈渊牢牢地钳住她,“您再这样闹,何姨的下场也是您的下场,甚至我的下场。”
江蓉瞬间清醒,哽住。
陈崇州噙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冷漠注视这一幕。
许久,他走上前,“父亲要撒气,不如打我,或者打大哥,江姨年事已高,禁不住您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