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的女孩,要么,有英雄主义,要么,想要当大哥的女人。
陈翎是省内警界的十大英雄人物之首,不过,在沈桢大学之前,省厅没公开他的照片,她高三只听过陈翎卧底的事迹。
“五年前,你学校的西校区爆发过一次意外事件,你记得吗?”
沈桢有些茫然,“不记得。。。”
有一霎,陈翎形容不出的滋味。
她并未记住他。
那样惊心动魄的危急关头,她到底是留在岁月深处,不曾带走。
沈桢托腮,“三叔,五年前怎么了?”
他黯淡,笑了一声,“没怎么。”
***
彼时,在市区的玉环茶楼,临近东寰公园,张理戴着鸭舌帽,跳下观光电车,张望了一通,拦住一名景区保安,“南门在哪?”
保安指路,“穿过停车坪,一扇圆拱石门。”
张理道谢,跃身蹿过栏杆,背靠引擎盖吸烟。
后座,一名男子一动不动躺平,屏息静气盯着他。
这辆尼桑面包车是防窥玻璃,除非对方紧贴车门偷窥,否则不会暴露。
五分钟,张理熄了烟头,走向南门。
男子坐起,拨通一串号码,向那端通风报信,“他上楼了。”
接电话的中年男人四十出头,西服革履,气质谈吐瞧得出是相当体面的社会地位。
可惜,是一副糊弄人的假象。
实际上,男人是外地一个三无人员,江湖上的二流子,被包装成精英人士,专门钓张理上钩。
张理的本事不小,也颇为冷静聪明,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男人背后的主子排兵布阵更厉害。
两方博弈,稍逊一筹便天壤之差。
片刻的工夫,张理跟随侍者进入这间包厢,“孟律,您久等。”
男人热情握手,“张先生,一路口渴了吧?我沏了一壶顶级毛尖,先解解渴,我们再谈正事。”
张理在对面坐下,看着男人为自己斟茶,“您真是二太太的弟弟?”
“表弟。”男人抽出名片,“孟照,年初刚回国,在英国和本市各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机构。”
张理翻来覆去检查,确保无误,孟照感慨,“张先生很警惕啊。”
“我在陈家的处境复杂,又是联合外人冒险,不得不警惕,万一失手,我不单单是被驱逐出陈家,恐怕要吃官司。”他收好名片,“孟律为何与我合作呢?”
“我表姐亲口告知我,张先生深受陈政的信任,与您合作,对双方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形式。”
张理若有所思转动着杯子,“二太太不介意我是大太太那艘船的人吗?”
孟照像了然于心,挑眉反问,“那张先生是吗?”
“起码二公子这么认为。”
“证明张先生很善于伪装,二太太从不这么认为,女人比男人更注重细节。”孟照笑着,“我给表姐打一个电话,以免张先生心内不安。”
他拨通岭苑国际的座机,很快,传来何佩瑜的声音,“阿照。”
“表姐,你推荐我的那家环境很雅致的茶楼,我和张先生在这里。”
那边静默,张理神色局促,视线流连过孟照的手机屏幕。
漫长的沉寂后,“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一辈子没有结婚,没有儿女——”
孟照打断她,“张先生非常惦记你,表姐。”
何佩瑜说,“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