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面临什么罪名?”
陈渊笑意幽邃,“情节严重,八年起步。”
梁泽文大惊失色,“牢狱之灾?”
“不然呢?”他摩挲着杯壁的青花纹,“私自昧下六十亿,其中有十亿是上面的税务。”
本来,梁泽文确实发怵了。
毕竟陈家风云变幻,陈二有手段,陈大何尝不是商场的雄狮。
一盘精心部署的棋局前功尽弃,倒也寻常。
可六十亿。
陈崇州搭上长实集团,目的是图钱。
名下有一座金山,他何必舍近求远。
梁泽文琢磨着,有诈。
只看陈二最后诈谁。
***
这会儿,稽查组抵达晟和集团。
肖徽主持完一场晚间会议,在办公室休息。
领队的副手走进总经办,分别出示工作证和审查证,“肖徽先生,配合调查。”
他诧异,“调查什么?”
对方没有迂回,直截了当戳破,“你联合靳桂转移公款,造成省财政的巨额损失,自己没数吗?”
肖徽面色骤变,在饮水机前沏茶的秘书也懵住,“你们是不是搞差了?肖副董和靳总一向不合,他任职晟和总经理不满一周,连公司的业务尚且不熟悉,转得了吗?”
副手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语调阴森森,“肖先生任职富诚集团副董事长可是长达十年啊,算熟悉吗?”
肖徽顿时意识到局势不妙,捅大娄子了,他吩咐秘书,“联系陈董。”
“陈崇州吗?”副手重新戴上眼镜,把审查证拍在办公桌,“你随我们走一趟,在审讯室能和陈董汇合。”
肖徽面色又惨白一度,“你们抓了陈董?”
“纵然他是董事长也要配合,何况你区区副董呢。”副手朝门外喊,“薛助理,齐先生。”
半小时前,薛岩送齐商去审查局,在门口拦下副手的车,亲自举报肖徽和靳桂滥用职权,挪用公款。
副手征询了组长的意见,带他到晟和集团当面指证。
“是他吗?”
齐商点头,“肖副董,别来无恙啊。”
肖徽根本没见过他,“你是谁?”
他嗤笑,“肖副董在伦敦咨询的那套别墅,原房主是我朋友。”
“伦敦?”
肖徽11月份的确去过伦敦,陪妻女度假,也租住了市中心的别墅,可这茬,连他自己秘书都不知情,纯属私人行程,“你怎么知道?”
齐商按照薛岩的指示,“我不止知道肖副董在伦敦购置房产,还知道钱是你从集团贪赃。”
“你胡说!”
副手认定肖徽心虚,乐了,“他没撒谎,对吗?”
“我不认识姓齐的!”
“你肯定不认识。”他比划手势,“五成的罪犯被逮捕初期,嘴特硬,我们什么策略应对啊?消磨意志,摆出物证,憋你,熬你,攻克你的心理防线,耗你三天三夜,你嘴还硬吗?”
事已至此,肖徽再糊涂,好歹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他也醍醐灌顶。
着了陈老二的道。
晟和集团自始至终是一个火坑。
陈崇州一早埋了炸弹,谁跳下去,谁粉身碎骨。
连申冤澄清的机会也没有。
肖徽气红了眼,冲到薛岩面前,“我为他鞍前马后,铲除障碍,忠心耿耿!当年,长房打压得二房节节败退,董事局有几个人瞧得起他这个私生子?瞧得起何佩瑜夫人?是我肖徽!义无反顾效力他,与长房为敌!他卸磨杀驴,杀到我的头上,竟要置我于死地?”
薛岩面无表情,“人证确凿,你还执迷不悟吗?”
“好一个铁腕凌厉的陈二公子啊。”他嘶哑大笑,“薛助理,跟着如此狡猾无情的主子,你不担心重蹈覆辙吗?”
“肖副董,您神志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