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本能瞟左侧那一堵单面的墙壁。
陈翎闭上眼,背对监控仪,好半晌,他嗓音晦涩下令,“二十四小时密切监视江蓉,监听陈家的座机以及她本人号码,一旦发现她与黑鸡联络,立即拘押。”
傍晚,江蓉所在的包厢门被推开,力道很大,震得屋顶吊灯也摇摇欲坠。
“陈渊?”江蓉诧异,“你怎么来了。”
杨姬看了她一眼,“大公子回老宅用晚餐,芬姐说您在会所,我们特意接您。”
丁太太感慨,“大公子真孝顺啊,商人最忙了,抽空陪江姐吃饭呢。”
江蓉愈发开心,“小李。”
一名经理装扮的男人进门,“太太?”
“沏一壶热茶,第一泡清洗茶具,留第二泡,一两银针一两六安瓜片,两掺沏。”江蓉笑得春风满面,对赵太太说,“陈渊喝茶最挑剔了。”
赵太太心领神会,“大公子的饮食习惯,我会告诉霁九牢牢记住的。”
江蓉扭头,“陈渊,赵董的二女儿赵霁九,你有印象吗?”
陈渊伫立在壁炉旁烘手,咖啡色的羊毛大衣,米白的条纹围巾,整个人浑厚稳重,气场隐隐射出几分凛冽的压迫感。
“没印象。”
态度寡淡,像冰碴子。
江蓉不乐意,“怎会没印象?你和她姐姐霁七是初中同学,一个班的。”
赵太太打出壹万,“她们姐妹10岁的年龄差,霁七初中时候,霁九是小哭包,冬天的鼻涕流得可长了,陈渊忘记也好,他真有印象啊,哪天见面霁九臊死了。”
丁太太托着腮,思考打哪张牌,“羡慕赵太太有女儿,我有三个儿子,没机会和陈家攀亲了,上流圈谁不眼馋陈家的两位公子啊。”
杨姬站在江蓉身后,小声提醒,“大公子的时间不富裕。”
包厢经理很快端来茶水,放在休息区,江蓉招呼陈渊,“你喝茶等我,有有半小时,我打完这轮。”
他眉目阴鸷,像克制着脾气,“我在车里等您。”
撂下这句,陈渊扬长而去。
包厢内片刻的死寂,丁太太茫然,“江姐,大公子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他有什么不高兴。”江蓉推倒牌,“改日再玩,今天撤了。”
赵太太紧随其后收拾牌桌散落的钞票,“我也回家报喜。”
丁太太打趣,“你也太性急,门当户对的亲事,到嘴边能飞了?”
“不急?”她撇嘴,“赵家比得过万家显赫?陈渊不一样退婚了嘛。”
“万喜喜跋扈,哪个男人受得了她。”丁太太取下外套,“江蓉敢提这茬,她肯定有把握陈渊答应。”
赵太太喜滋滋,“霁九平日眼光高,真高对了,陈渊一表人才,天赐的良配。”
赵董原计划在附近的酒楼应酬,机场原因航班取消,客户来不了,他索性到会所接赵太太。
“志凯,天大的喜讯。”赵太太搂住他脖子,“霁九的婚事谈妥了。”
他拧眉头,“哪家。”
她得意邀功,“陈家。”
赵志凯横眉冷目,“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赵太太生气,“你有更好的女婿人选吗?”
“陈渊是好人选?你太天真了。”汽车发动后,赵志凯甩出昨日的报刊,“你自己看!”
赵太太翻开,硕大醒目的标题——富诚集团陷入境外公款风波,稽查组二次进驻。
“嗐——”赵太太没当回事,“我晓得啊。是陈政有问题,陈渊没问题啊,而且他有道行,陈渊在商场是出名的鬼见愁,你之前不是也发怵他的手段吗?不愁东山再起。”
赵志凯气得脑仁疼,“你蠢不蠢?你以为陈家还起得来?你现在把霁九往火坑里送!”
“至于吗。”赵太太没好气,“陈家暂时落魄,可根基稳,底子厚。你的几十亿资产啊,没陈家的零头多,陈政在瑞士的现金就有六十亿,资产岂不上千亿了?霁九嫁给陈渊,长远看是咱们赵家高攀,我千辛万苦巴结江蓉讨来的,你嫌什么?”
赵志凯冷笑,“陈政的六十亿最后一分不少,全流回省里充公,他一辈子白折腾,你信不信?”
赵太太一根筋,“和陈渊有干系吗?他又没插手。”
“我收到风声,陈翎要整顿陈家,首当其冲对长房开刀。”赵志凯面无表情望着赵太太,“陈翎是什么人物,你大概猜到江蓉母子的结果了。”
她愕然不已,“对长房开刀?什么缘故啊。”
赵志凯精明得很,“陈翎出手,自然是长房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