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苏凡看见那个飘逸的身影,心中的波涛一浪又一浪激荡着,她抿抿干干的嘴唇,撑着伞朝着他跑了过去。
路灯的光,在雨中投下幽黄的光晕,而他,就在那一片并不明亮的灯晕之中。
她笑眯眯地站在他背后,轻轻“嘿”了一声,他转过身,轻轻抬起伞面,就看见她那张笑盈盈的脸庞。
“傻丫头!”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眉角却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长臂一伸,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进了自己的伞下,而她那把伞,跌落在雨中。
“想我了吗?”他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
她只是点头,一言不发。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侧脸,道:“我们走!”
“去哪儿?”她被他搂着往前走,问道。
“去个,好地方!”他看了她一眼,满眼含笑。
苏凡感觉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不管是什么事让他开心,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她什么都不想,跟着他上了车。
苏凡很奇怪,这山里怎么也有汽车开进去?心里怀疑着,却也没问,估计他想开,还是能开进去的。
雨刷,一刻不停地在车窗上刮来刮去,看的时间久了,感觉好像和心跳的节奏一样。
她的手,一直被他握着,山路上,车子开的很慢,苏凡感觉这条路好像没有了尽头。没有尽头的话,就可以一直和他这样走下去了。
这样想着,她歪过头看着他,他却看了她一眼笑问:“怎么?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她反问。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他含笑道。
她觉得自己总是被他一眼就看穿,却总是看不透他。
和霍漱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苏凡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管她有多么想念他,却不能联络他,只能等着他来找她。他的心里想的什么,她总是不懂,他的眼睛里,似乎总是挂着一道帘子,那道看似透明的帘子。
也许,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间前行,等到停了下来,苏凡才发现自己面前是一个山村一样的建筑群。
为什么来这里?她心中不解。
“到了。”他说着,把车子熄了火。
苏凡依言,刚要下车,就发现他已经拿着伞下去了。她刚推开车门,头顶一把伞就送了过来。
她含笑说了声“谢谢”,挽着他的胳膊跟着他走。
不平等的关系又怎样呢?世上有他这样一个男人如此贴心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苏凡的双脚,轻快地踩在石板路上,就连那些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的雨水,都如同美妙的乐曲一般,那是爱的旋律,不停地吟唱在她的耳畔。
石板路并不平坦,走一段就是一个上坡的台阶,可是一路上都有路灯,即使是这样的雨夜,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等霍漱清的脚步停下来,苏凡才注意到眼前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古色古香的,门上挂着红灯笼。风一吹,那灯笼就在雨中轻摆。院墙上有黑漆漆的一片植物,大概是爬山虎之类的。
他开了门,苏凡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并不大,院子里只有很简单的一座堂屋,还有两边的厢房,都是明清建筑的风格。白墙青瓦,在雨夜看起来越发的沧桑古朴。
院子里种着几棵树,还有一个露天的鱼缸,里面有荷花从水面挺立出来。
站在屋檐下,灯开了,灯光照进了院子,她看见了屋檐上连续不断流下的雨水。
“进来吧!外面太冷了!”他走过来,从她身后拥着她。
不被说还好,一听他这么说,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赶紧进屋!”他笑着,揽着她走了进去。
堂屋里的陈设,都是简朴的中式风,与其说是中式的,更像是日式的内装风格,简朴大方,大约是因为日本保留了中式的古风,才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吧!
“这,这是什么地方?”她不禁问道。
“本来想让你住在这里的,可是呢,你身体不好,住在疗养院的话,有人时刻照料,比这里方便。”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哪里啊?”她歪着脑袋望着他,问。
“一个朋友的房子,原本是酒店,他自己是老板,就留了一套出来。平时都有酒店的服务人员过来做清洁,只是不会让别的人过来住而已。”他说,说着,他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串钥匙放在她的手心,“拿着,以后可以随时过来住。”
她顿时明白了什么,忙把钥匙塞了回去,道:“我不能拿,要是被人发现了,牵扯到你怎么办?我不能——”
他轻笑,捏捏她的鼻尖,道:“傻丫头,警惕性真高,不错!不过呢,你过虑了,好好拿着,万一哪天我也忘了拿钥匙,不是得要人家服务员过来开门?”
在疗养院住了将近一周,苏凡已经对松鸣山上的建筑有所了解了,比如说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个投资巨大的酒店项目,据说在这里住一晚最便宜都要五千块。住宿都这么贵的,要是买一个这样的院落——
而且,就算这院子不是霍漱清买的,是别人留给他用的,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