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念清婚纱的设计师,苏雪初。”覃逸飞微笑着对霍漱清介绍道,“我朋友!”
霍漱清的眼里,快速掠过一丝惊讶,却还是笑着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苏-雪-初?”
苏凡紧咬唇角,她觉得自己大约可以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知道,自己现在要是出现反常,就糟糕了!
“是我!”她应道。
他看着她,笑了下,点点头,只是和她轻轻碰了下酒杯,就转过脸和覃逸飞聊起来。
“念清?这就是你投资的婚纱?你真是个浪漫的家伙,连这个都想的起来。”霍漱清拍了下覃逸飞的胳膊,笑道。
覃逸飞笑了,看着苏凡,对霍漱清道:“这是雪初的想法,她去年拿了个婚纱设计的奖,然后就开始创建品牌开店了。至于名字么,也是雪初想的,我就是跑跑腿而已,雪初才是念清的灵魂!”
灵魂?灵魂吗?她?
霍漱清听得出来覃逸飞话里的意思,便笑了下,对苏凡道:“没想到是这样的!念清,念清,这个名字,呃,有些特别。有什么意思吗?”
他的问话,在旁人听来再正常不过。
苏凡愕然,她怎么能告诉他说,是因为忘不了他,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霍漱清的眼神玩味,看了她一下就移开了视线。
曾经的苏凡,无数次想象过和他相见的情形,想象过第一句对他说什么,事实上,直到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和他说什么。
覃逸飞见她沉默着,心里也有些不解。他知道苏凡不是那种很喜欢社交的人,可是待人礼貌周到,不管是在他公司做编辑的时候,还是后来去婚纱店或者自己做老板。今天,怎么了?
“谢谢霍书记的关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当初脑子里突然想到的!”苏凡礼貌地笑了下,答道。
听她这么说,霍漱清却笑了,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说完,他就拍拍覃逸飞的胳膊,说了句“改天一起喝酒,有空了打电话”,在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尤天的陪同下,走到一旁和过来向他敬酒的人一一碰杯寒暄。
“雪初?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覃逸飞关切地问。
苏凡忙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道:“是我,我太紧张了!”
“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覃逸飞道。
“我想出去一下透透气,你别管我了,还有很多人要和你喝酒呢!”苏凡道。
“嗯,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去找你——”覃逸飞说着,招手叫过来一个侍应生,让那个人带苏凡去个休息间。今天出席宴会的人,包括服务人员在内,哪个不知道覃逸飞是省委叔记的儿子?覃逸飞如此说,谁还不敢去照办?
于是,侍应生热情地领着覃逸飞和苏凡走向翼楼的休息室,走到半路,有几个和覃逸飞相熟的人过来找他,苏凡也不愿太麻烦他,就说“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忙吧”,覃逸飞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跟着那几个人走了。
休息室里有个宽大的阳台,苏凡原本就是想在阳台上吹吹风,好让自己的心情可以稍微平静一点。曾经,她想过该如何跟霍漱清说明念卿的出生和念清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问了。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怎么能把实话说出来?他难道看见那两个字会不明白吗?为什么还要问她?
毕竟是到了深冬,夜里的风吹过来,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她哆嗦了几下,便准备关掉阳台的门折回里面喝口热水,可是,她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什么,定睛一看,是一个男人的胸膛。
奇怪,她明明把门锁上了,怎么会有人进来?
霎时,她抬头,却完全被怔住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光与影在他的脸上形成自然的界限,在她看来,那双眼眸似乎越发深邃。
她低下头,一言不发,想要从他的身边走开。可她还没有动,整个人就被他紧紧抱住。
他一下子就扳起她的下巴——非常用力,她都有点疼——逼迫她正视着自己,她不懂他眼神里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敢直视他,她的视线躲避着。
或许是她这样的躲闪激怒了他,或许是他压抑的相思激怒了他,她的视线躲闪中,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在她专注于如何挣脱他的钳制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却充斥在她的唇间。然而,重逢之后的第一个吻,完全不是以往那种温柔婉转,或者情潮澎湃,而是让她尝到了血腥味。这种血腥味不是因为他咬了她,也不是她咬了他,而是她的躲闪让他没有快速捕捉到她的唇,牙齿却撞在了一起。
好痛,为什么会这样?
“放开——”她忍着痛,任由红色的鲜血从齿间渗出,低低地恳求道。
可他并不想放开,他怎么会愿意?
就在她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他的手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了她那依旧渗出血的双唇。
曾经,在情动之时,她说要吸了他的血,他对此也是甘之如饴,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如此。
血液交融,在彼此的唇舌间随着唾液的交换而涌动着。
在力气上,她丝毫不是他的对手,她早就清楚这一点。尽管今夜的重逢完全超出两个人的想象,可是此时完全处在力量交锋中的两个人,很快就放弃了这样的争斗。
明明是那么想念对方,明明是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又从哪里来的力量来对抗?
在他的怀里挣吧了连一分钟都不到,她就闭上了双眼。而那一刻,他的手,也放松了力量,不知不觉间松开她的下巴,松开她的手腕,捧起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