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停歇,风雨过后的两个人却是异常的疲乏。
只不过,疲乏的是身体,脑子清醒极了,或许是做那种亲密之事的时候大脑里分泌了过多的多巴胺,使得脑细胞过于兴奋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苏凡趴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那依旧不能平息的心跳,震耳发聩,强壮有力,就像刚才的他一样,即便是胳膊肌肉里都感觉有无穷的力量在澎湃。只要这么一想,她的耳朵连同脸颊就滚烫不已。
可是,她不敢让他知道,她害怕再来一次——尽管她也想,或许是因为太久太久没有做过这件事了,身体就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期待着一场暴雨淋漓极致的浇灌,不止一场,应该是持续不断的暴雨才够——要是让他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笑死她。
或许,传说是正确的,经过男人滋润的女人,和从未经过这种事情的女孩不一样,即便是她们经历了同样时间没有男人的生活,女人的渴望会强烈无比。因为那种欢畅到骨髓的快乐,实在是醍醐灌顶,无法形容。
霍漱清静静躺在床上,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许久之后,她才想起自己要和他谈的事,抬起头。
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没有接话,那眼神就是让她继续说下的意思。
事实上,霍漱清以为苏凡会和他说今早同徐医生谈的那些,而不是——
苏凡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她便把今天下午曾泉和方希悠的事告诉了他,霍漱清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曾泉和方希悠之间的问题,他并不是今天才知道,并不是从苏凡这里才知道,从很久以前,从苏凡住院那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曾泉和方希悠之间那种感觉,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在处理彼此家庭和各种关系方面都做的得体完美,两个人在人前也总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当然他们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可是眼神和表情都有一种普通年轻夫妻缺乏的默契——可是,曾泉看向方希悠的视线,似乎总缺了点什么,霍漱清很清楚那是什么。每一次他看着苏凡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种控制不了的欲念,总会不知不觉的露出笑容,心里也总是甜甜的,而曾泉看方希悠的眼神——
他并不是八卦的人,也没兴趣关心别的私生活,人家夫妻的事,他不会过问,可是,毕竟曾泉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不止是因为他们两个爱过同一个人,曾经心有灵犀地一起救了她,而且,曾泉很多时候都给了他很中肯和关键的建议。曾泉年纪比他小很多,可是阅历和看待问题的深度,丝毫不亚于他。这是曾泉生活的环境带给他的,让他过早的拥有了比绝大多数同龄人更加成熟的心智。这份成熟,让曾泉更冷静和全面客观地看待自己遇到的所有问题。在对待工作上面,这份冷静成熟当然没有问题。虽然父亲是吏部尚书,岳父是御史领导,本家和岳父家都是有数不清的政界高官,不管是同辈的、上一辈的、甚至是上上一辈的,这样的家庭背景让曾泉比绝大多数的同僚具有成功的机会,让他可以更加容易地成为领袖级的人物。可是,想要成为领袖,并非具有得天独厚的家庭背景就足够,自身的修养和能力更加重要,关键时刻,这种自身的能力才是决定他走到哪一步的制胜因素。当然,更重要的是站好队,而不是选错了队伍!
“我嫂子说,我哥心里有别的女人,你说,她是不是在瞎猜?我觉得不可能——”苏凡道。
霍漱清愣住了,方希悠怎么会和苏凡说这个话?不过,从苏凡的反应来看,方希悠没有说那个人就是苏凡。
方希悠当然是不会那么说的,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方希悠很清楚,这种愚蠢的事,方希悠绝对不会做。
可是,方希悠这么说,那就说明她知道曾泉和苏凡的过往,知道那些事,却还——
想想方希悠平日里对待苏凡和念卿的样子,霍漱清才真正意识到方希悠那平静亲和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深深的心机。一个人心机重,并不是什么坏事,特别是对于方希悠这样的人来说,她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只是把秘密藏在心里,自己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和煎熬。
这样也很痛苦,不是吗?想想自己,苏凡看覃逸飞的眼神里带着那种说不出的欢喜,他的心里就满满的都是痛。不过,再怎么说,苏凡并没有爱上覃逸飞,即便是如此都让他难受的不行了。可方希悠,总是要面对着身为情敌苏凡——苏凡是方希悠的情敌没有错,因为曾泉曾经是爱她的,甚至曾泉的婚姻都是因为苏凡而促成的,哪怕苏凡不知道这一切,可并不能改变她是方希悠情敌的现实,情敌并非是同时争夺一个人的爱才算——心情可想而知。心里那么难受却还要把苏凡当做一家人,甚至还不让任何人看出来那件事的存在!
做人做到这样的地步,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如果换做其他的女人,其他很多女人的话,早就闹翻了吧!可方希悠忍了这么久,今天才和苏凡——
“她还说什么了?”霍漱清问。
苏凡摇头。
“她只是在怀疑,对不对?”苏凡却问,“我哥怎么会喜欢别的人?我嫂子那么优秀——”
霍漱清沉默不语。
“你说是不是这样?”苏凡追问道。
可是,霍漱清没有回答她。
“难道,你也觉得我嫂子说的是真的?”苏凡起身,盯着霍漱清,问。
霍漱清看着她,他不能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你。如果说出来,对每个人都是太残忍了,大家都没有办法再面对对方。现在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是,至少大家还可以相处下去。
关键是,方希悠为什么要和苏凡说这件事?她没有让苏凡知道曾泉心里的人是谁,只是说了这件事的存在。难道是要让苏凡自己去找曾泉问?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苏凡问他。
“你想怎么做?”霍漱清反问她,道。
“我,”苏凡又躺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他们之间这样误会,我不想他们两个——”
“夫妻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霍漱清道。
“难道我们要看着他们这样互相怀疑下去?这样——”苏凡道。
“丫头,我知道你关心他们,可是——”霍漱清伸手,手指插入她的发间。
“曾泉,他不止是我的哥哥,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他是那么温柔善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总是给别人带来欢笑,总是——”她说着,往日和曾泉一起的欢笑浮上心头,不禁落下泪来。
霍漱清擦去她的泪,苏凡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