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就顺了他的意思。
只要能让父亲活着就好,她活了二十多年,身边仅剩的可以依靠的人,也就是父亲了。
傅萧衍顺着话音儿望去,沈安白低垂着眉眼,如同平日里乖顺可爱。
不错,他就是想看见她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
“那你就求我啊,求得我满意了,说不定,就帮了这个忙了。”
傅萧衍笑了,换了个姿势坐着,佣人端了刚煮好的茶上来,他抿了一口,含笑看着沈安白,“你还等什么?”
佣人递了茶,又放在沈安白面前一杯,吓得匆匆退了下去。
别墅中的气氛异常,佣人们各个沉默着不敢出声儿,只求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就是。
求饶,还能怎么求?
沈安白吸了吸鼻子,脸上写满了悲伤,她从没想过,和傅萧衍会落到如此境地。
结婚几年,两人的关系说近不近,却也相敬如宾。
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但为了父亲,她想不了那么多。
眼下如果能够帮上父亲,让父亲醒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求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沈安白起身,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别墅里除去夏天常供地暖,天气转凉,跪在这木地板上,却还是传来了一阵寒意。
温度不算太冷,地暖也开的不热。
木地板坚硬,硌得沈安白膝盖疼了疼,她咬着牙关忍下,扬起小脸看向傅萧衍,“你若是能帮上我父亲,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安白直挺挺跪着,腰绷得笔直,脸上没有表情,倔强的梗着脖子。
她是为了父亲,不是为了向傅萧衍求饶。
沈安白分得清明,眸中的倔强清晰可见。
都已经跪下了,还做出这么一副坚持样子做什么?
傅萧衍冷笑,“你可真是个贱人,说跪下就跪下。”
“在外,也不知道给别的男人跪了多少次,才这么熟练呢?”傅萧衍提起一脚来,锃亮的皮鞋抵着沈安白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了些。
“不过你这么跪着,我是不满意的。”傅萧衍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声,“摆出一副高洁傲岸给谁看?”
“你就跪着吧,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傅萧衍收回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踢到了沈安白的下巴。
说罢,他冷冷看了沈安白一眼,起身朝着楼上的书房走去。
“我去休息一下,你们几个机灵着些,谁要是让她起来了,拿你们试问。”傅萧衍扫过候在一旁的佣人,径直进了书房。
佣人战战兢兢,急忙点了头应下,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沈安白脸色一白,胃部又一次传来了痛感,像是成百上千根针扎着上腹,怎么也难以缓解。
她兀自跪着,两只手搓热了,小心翼翼贴上了胃部。
温热的触感传来,仍无法解除半分。
沈安白咬着后槽牙,努力想掩盖住脸上难受之色,可胃部不住传来疼意,搅着整个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纵使是疼痛难忍,沈安白不露半点难受,面无表情跪着,硬生生将痛苦吞了下去。
张妈远远就看出沈安白身子不适,脸上惨白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瘦瘦弱弱的,整个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