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还看到了陆竟池的脸,他正深深地望着她。
被温柔的水包裹着,江澜已经想不起对他的感觉了,只是熟悉。
他凑近江澜,贴上她的唇。
一瞬间,江澜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这个海里的气息钻进嘴里,唤醒了肺部的灼烧与胀痛。
身体的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这根救命稻草,不断的吸取这道能够舒缓痛苦的气息。
江澜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身体本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口传来剧烈的挤压,一股气压冲上喉头,她猛地咳了起来。
鼻子和嘴全都呕出了不少水。
肺部开始刺痛,脑海里的困意也渐渐消失,意识开始清晰起来。
眼前那些美好的画面消失,变成了黑色的天空,和一轮明亮的残月。
江澜咳了半天,肺里的水都咳得差不多了,她才稍微缓和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沙滩上躺了半个多小时,一阵海风吹来,江澜才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
一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视线。
江澜微微一怔,前因后果全都想了起来,她无力地开口,"你又把我救起来干什么"
"找到答案了吗"
江澜闭了闭眼,现在她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你真是个疯子。"
陆竟池笑了一声,"我没疯,最多是,清醒的不太明显。"
江澜看了他一眼,"酒醒了吗"
他淡淡道:"不知道,可能醒了吧。"
"那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陆竟池看着远处波光粼粼地海平线,毫无形象地坐在她身旁,"我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和你一起沉入海底,永不分离。"
江澜微微一怔。
他苦涩的笑了笑,"可就是太清醒了,做不到。"
江澜道:"是怕死了"
"不怕,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澜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她选择了沉默。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他双手撑着沙滩,微微仰着头,坐姿是如此的随性。
认识他这么久,江澜头一次见他这般放纵随性,好似放下一切枷锁,做想做的事,做真正的自己。
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也没有冷漠和孤傲,像个正常人。
也是这么久以来,两人唯一正常的聊天。
"陆竟池。"
他偏头看向她,他发梢在滴水,稀薄的月光映照出他流畅俊美的五官轮廓。
江澜说:"我们到此结束吧。"
陆竟池没什么反应,就这样看着她。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一声。
随后收回视线,继续望着海面,并未回答她的话。
江澜黯然垂下眸,还是想多了,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问题。
"你爷爷,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知道。"陆竟池淡淡地看着远处,月光越来越淡,夜色也变得暗淡下来,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江澜盯着他看了许久,什么也看不出。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