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一张脸又红又白,忍着泪转身离开。齐豫阴魂不散的跟着她:“无盐女,你真喜欢我表兄啊?你每日起床都不照镜子的吗?前几日让你替我去送东西,心里是不是乐坏了呀?哈哈哈……”嚣张猖狂的笑声在苏夫子出现后瞬时消音。苏夫子面色阴沉:“沈菀,齐豫,你们随为师来。”。。。
公事房。
齐豫态度仍然嚣张:“苏夫子,学生没错!沈菀如此丑陋,也配觊觎我哥?她都不知羞的吗?”
仿若一巴掌当头抽在脸上,沈菀一声不吭的垂下头。
苏夫子压着怒气沉声道:“情窦初开乃人之常情,该感到羞愧的人不是沈菀,是你!”
沈菀愣在原地。
苏夫子言辞厉色的训斥齐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为师要将你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给你父亲!”
齐豫顿时慌了神,忙对苏夫子拱手作揖:“夫子不要,学生知错,这等小事,还是莫要叨扰我父亲了吧?”
苏夫子侧过身,不受齐豫这一礼:“想清楚,你这歉该向谁道?”
“我不该嘲笑你痴心妄想,对不住了。”齐豫阴阳怪气的同沈菀致歉。
苏夫子恨铁不成钢,干脆眼不见为净:“走走走!”
待齐豫快速溜走,苏夫子叹了口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如是。”
“世人都说门当户对,为师却一直认为,此非家事容貌之对,而是两人在思想境界上的匹配。”
回家的路上,沈菀一直在想苏夫子的话。
她从前从未听过如此思想,竟觉脑中迷障被一束光直直破开。
将军府。
沈菀一进正厅,便被晃花眼。
只见桌上堆着数不清的华丽布匹,沈锦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量体裁衣。
江簌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家锦绣模样随我,只要稍加打扮就漂亮的不像话,明日的少年雅集,只要将凤尾琴带去,我儿定能大放异彩,冠绝京都!”
沈锦绣语气娇蛮:“娘亲,刘尚书家的小女儿师从周大家,女儿怎敢与她比琴,万一输了,那可丢人了!”
“师从大家又如何,也得她自己有本事才是。”
江簌双蹙眉,柔声安慰道,“待你回来,娘亲便去求周大家收你为弟子,无论花多少银两,娘亲都在所不惜。”
沈菀在门外踟蹰,眼中涌上艳羡之情。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母亲,我也想学琴。”
一句话,令江簌双面上的笑意骤然褪去。
“锦绣有什么你都要争?你此前摸过古琴吗?知道上头有几根弦吗?!”
就是不会,才想要学……沈菀面上毫无血色。
江簌双不耐烦的将她赶走:“别杵在那儿,回你的偏院去!”
沈菀讷讷的转身回房。
拐角处,两名下人的议论声直往她耳朵里钻。
“都是亲生女儿,夫人怎的如此偏心?”
“那丑女生来命硬,出生时害得夫人难产,还险些克死远在边关的将军,夫人便将她送回了娘家……”
沈菀一句都不敢再听下去。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喉头酸得发苦。
两日后,江簌双千叮万嘱的将沈锦绣送上去雅集的马车,丝毫没有叫沈菀同去的意思。
将军府实在待得压抑,沈菀孤身在街头漫步。
一辆马车蓦的在她身旁停下。
帘子卷起,露出傅灼那张清隽矜贵的面容。
“今日有少年雅集,你为何在此乱逛,是不准备去吗?”
沈菀愣住了,有些局促的回:“嗯,不去。”
傅灼却打开车门。
“少年雅集乃同辈间的切磋学习,能学到许多东西,走吧。”
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眸子,沈菀鬼使神差的上了马车。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香山涧边。
沈菀跟在傅灼身后。
齐豫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表兄,你莫要乱发善心,这丑女对你有非分之想,许多人都亲耳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