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蠢到以为周晋深救了我,就对他忘却前尘,感激涕零。
他或许真不知道陈晋堂在境外的所作所为,也或许他跟周夫人一般高深莫测,隐于暗处掌控一切。
可能陈晋堂跟他真的有仇,也可能不过是借着恩怨的幌子,做些只有他们兄弟心知肚明的勾当。
可这些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从始至终,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牺牲者。
无端被搅进其中,无故被无情伤害,无测被险些丧命。
落下现在这满身的伤,熬过了三次手术,腿上左脚踝还是粉碎性骨折,能否完全痊愈,还不可而知。
这些都是绑架我幕后凶手欠下的累累血债。
我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也必须要让这个人血债血偿。
提起这些,我情绪波动,呈现出的状态也不够冷静,所以周晋深抚了抚我蹙起的眉,他侧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先喝点水。”
我没接,还勉强费力抬手一把推开。
周晋深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一般,握紧了水杯,没让洒出什么。
他拉过旁边的椅子,颇有耐心的坐在了床旁,没再执意给我喝水,取而代之的他端着那杯水抿了几口,“棠儿,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心生反感,也莫名的想到了他唤陈晋堂的那声阿堂。
周晋深总是这样,用颇具涵养的温柔,唤出人心底在排斥的厌恶。
“我需要知道全部。”我克制的还算镇定,身上的伤也遏制着我无法做什么,唯有微弱的气息伴随着清冷的嗓音:“周晋深,在我被绑架的这件事中,你到底扮演着什么?”
是幕后真凶,还是纵容的帮凶。
周晋深避而不谈,只说:“先养伤。”
还是这么冷淡。
我无力嘲讽,垂眸深沉口气:“我已经这样了,你亲眼看到我被他们怎么对待,那你没看到的呢?我。。。。。。”
再要说的话被他罕见的打断,他说:“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
看来我躺在重症室的这些天,周晋深并没有回国,应该是留在这里处理陈晋堂的那些遗留的烂摊子,顺带也查了些关于我在那里的情况。
我迎着他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冷笑了声:“真是这样吗?”
轻轻的一句反驳,换来了他皱起了眉,目光也沉了些。
“他对你做什么了?”
这个他,肯定指的是陈晋堂。
我想到海边悬崖发生的一幕,故意泄愤般的赌气道:“他带我出去过,什么都做了。”
让我没想到的周晋深闻言的刹那,脸色倏然黯了下来。
就连他搭在椅边扶手上舒适从容的手指,骨节隐隐都泛起了青筋。
旋即,他让我休息,自己起身出了病房。
我听到他是去走廊打电话,冷然的,我也勾起了一抹唇。
对于周晋深来说,我算是他三十来年的人生中,养的时间最长的一只宠物,所以没有感情,但会有占有欲。
我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们狗咬狗。
但这还只是我讨回这笔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