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灯笼第二天就到了偏房门口。”
“不信您提那小丫鬟来问,看她昨日是不是没领罚就回去睡了!”
赵管家当然不是真怀疑玉屏有那个胆量做细作,去逼死红婶。
只不过灯笼是在那时候丢的,被谁捡去不知道,但找个人替罪倒是可以。
提那小姑娘只问她昨天是不是没受罚,只要她答“是”。
自己就上去就扇她嘴巴子,扇得她说不出话来,连连认错。
侯爷也不清楚她认的是没受罚的错,还是当细作逼死红婶的错,就像刚才没搞清楚自己认的是什么罪一样。
自己再喊伙计赶紧抬下去打死,人死了,这罪就算是坐实了。
反正此次厅审只叫来了侯府原本的下人奴仆,世子妃今日不用奉茶,那小丫鬟估计正在被窝休息呢。
“赵管家!请你不要再诬陷我的丫鬟了!”
柳芙蕖这时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虽满面怒色,但还是恭敬地对着公公福了福礼。
“我的丫鬟自入府以来就被你们冤枉怀疑,这就好像是在说我国公府不会驭人,下人个个都品行不端一样。”
“昨日红婶的事情她已经洗脱了嫌隙,现在这是又见没人顶罪,向我国公府泼脏水吗?”
“该处罚,我手下的下人自会遵守,但昨日我询问过我的丫鬟,明明是赵管家和家丁想早些休息,让她隔日来领罚的。”
“倒是赵管家,你一个侯府的大管家,连字都不认识,能看得懂账簿,管得好账吗?”
连她身边的玉屏都不如。
柳芙蕖自然不是要为了玉屏强出头,她只是气不过这侯府仗势欺人,关起门来她自己怎么打骂她的丫鬟都行,但当着这么多她面指责她国公府的人,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从昨天起,她就一再忍让,想着自己已经嫁做人妇,处处以夫家为先,但换来的却是不尊重,夫人不在也没人提前通知,害她白白在院前站了两个时辰。
柳芙蕖在嫁人之前也是被父亲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气,侯爷夫人的教诲也就算了,侯府中的下人也敢看清她。
其实今早夫人身边的丫鬟不是没有过来通知,只是玉屏将这消息压下罢了。
以柳芙蕖本身的个性,她必然是沉不住气的,前世全靠玉屏规劝,她才能一直在侯爷夫人心中保持一个贤良淑德的形象,一再忍让才换来了执掌中馈的机会。
而现在……
虽然柳芙蕖看似是在教训一个下人,但她又何尝不是在打侯府的脸呢?
陆云庭看着一脸愤慨的儿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尴尬得紧。
“芙蕖,你放心,我侯府不会冤枉你身边的人,定还你一个公道的。”
“来人啊,将赵管家拖下去,打断双腿,剜去眼睛,割掉舌头,丢出府去自生自灭!”
柳芙蕖这么一闹,陆云庭也没有继续追问细作的心情,而且这个赵管家满口谎言,没有一句真话,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既然如此,为了避免他继续给政敌传递消息,还是这种方式最为妥当。
“不要啊!侯爷!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啊!”
虞氏看着鬼哭狼嚎的赵管家被拖下去的时候,赶紧别过脸来,避如蛇蝎。
当赵管家被拖行经过玉屏面前时,她嘴角噙着一抹阴险的笑,朝着他比了一个摸脖子的手势。
和她比搬弄是非的本事,那可真是班门弄斧。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虽然她这主人也不算太好,而且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