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刚喘过气儿,就被他的停顿又吊住了心,小心翼翼地等着。
太子的手伸进锦被。
“听说你是在青楼长大的,我要先验验看,你的身子干不干净。”
陈萤在风月之地长大,尽管母亲在世时把她护得很好,不许任何男人碰她分毫。可终归还是在那腌臜地方,常年的耳熏目染下,她又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从她下决心要攀附太子为自己谋出路时,她就猜到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唯一没想到的是,太子居然如此急色,竟不等她的伤好就要上手。
果然是把她当消遣的玩物了,才一点都不疼惜。
身上锦被微动,耳畔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低语:
“现在怎么哑巴了?刚才在你姐姐面前求我留下你的时候,舌头不是挺利索的吗?”
男人离得太近了,毕竟只是未经人事的少女,陈萤脑袋想得明白,心和身体却都乱了。
她没有叫喊,也没有故作不从,只是不自在地仰着脖子,似是想要远远躲开,眼角却像柔软绸布被风吹动了一样往下飘,瞥见太子与平时似乎并无两样的神色,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
她忽然想起少时在青楼听见的那些香艳俗话,想到老鸨常挂在嘴边的,说男女第一次欢好的时候,男人既不喜欢女人拼命抗拒,也不喜欢太过顺从,就是要半推半就才有情趣。
那么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应该故意做出这些来讨好太子,才能勾住他的心,让他以后一直想着她,不至于第一次就腻了她?
可陈萤做不到。
她只是想一想,就羞得满脸通红。男人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她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太子看到她这般木讷青涩,全然没了方才在人前使心计勾引他时的媚态横生,眸色反倒柔和了一分。
“还以为你在床上有什么了得手段,这就吓得木头似的。”
他这时才真的相信,陈萤是真的未经人事,这青涩自然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只不过,尚是处子就这般大胆,未出阁时就敢给男人下药倒贴,待日后破了身,不好好调教管束一番,她还不知要如何无法无天。
“今日便罢了。”
太子把手伸出锦被,陈萤偷偷盯着他的脸瞧,却在他蓦然看来时,赶紧把眼闭上。
她这副鸵鸟样子让太子嘴角微扬。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染着淡淡的沙哑,“床上的规矩,以后慢慢教你。先把伤养好,我们来日方长。”
听到这儿,陈萤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她完全放下心,太子忽然一把扯开了她身上的锦被,露出她衣襟大敞的身子。
肤白胜雪,温香软玉——
看着她,就知道这些不是骚客卖弄文采的虚词。
可这具本该白玉无瑕的身体上,却遍布青紫淤痕。
被男人看着的这一刻,陈萤仿佛又回到了陈国公府的后宅,明明已经远离了那些人,可当时的耻辱却烙进了她的骨子里,再也忘不掉。
她脸上暧昧的红晕褪去,只剩面无血色的惨白,慌忙要拉起锦被,却被太子按住了手。
贵不可攀的男人沉着眼眸,面上喜怒不显,低声问道:
“疼不疼?”
陈萤愣住,他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疼吗?”
她又愣了一瞬,才明白他在问什么。
心里乱七八糟的,她顿了顿,这次毫不费力眼里就泛起了水雾,咬着唇轻轻点头。
“疼。”
当然疼,疼得刻骨铭心,抓肝挠肺。
这份疼忍在心里,她咬咬牙,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当时那么多人围着她,她都不肯哭一声,心里只有滔天的恨,恨不得拿刀剑把看热闹的挨个砍杀了。
可眼下终于有人问,她说了出来,却没来由的一阵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