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活该。”
那场车祸过后,陆时予开车变得很谨慎,五公里的路开了十多分钟。
进门的时候,他蓦地拉住我的手,低头嗅到我身上的酒气,“喝了多少?”
“一罐。”
他显然不信。
我想解释,一开口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他将手掌放到我额头试温,“发烧了?”
可能是喷嚏打的太猛,鼻腔里又有什么流了出来。
陆时予蹙眉,“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用手捂住鼻子,“可能是上火吧。”
血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往外冒,陆时予眼神骤变,让我仰头捏紧鼻翼,进卧室翻找出医用棉球塞进我鼻孔里。
他紧盯着我,动作细致而小心。
鼻血渐渐止住了,我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黏糊糊的血。
陆时予拿来热毛巾替我擦拭干净,擦到胸口的时候,他的手略微一顿。
我扯扯他的袖子,那里有块斑点大小的血迹,“弄到你身上了。”
他不以为意,盯着我的脸,眉头又有蹙起的趋势,“打个喷嚏都能流鼻血,你是瓷娃娃吗?”
我点点头,大方承认,“我就是比较虚弱的。”
我说的实话。
他打量了一下我,“你是不是瘦了?”
他还能记住我的体重?
陆时予去厨房煮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面。
然后盯着我把一整碗都吃了下去。
我很久没有这么饱过了。
肚皮都鼓了一圈,撑得动不了。
他拿来睡衣,蹲下身给我换鞋,低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盖住了眼睛,显得耐心温和。
有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我因为挑食营养不良,他再也不愿意惯着我了,生生把我的口味纠正了过来。
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当年他考的那么好,明明可以上全国前五的学校,为什么要留在我们这所末流985。
那时他说是因为离家远,可以不被家里烦,是不是真心话。
还是说,他怕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外地上学,会被欺负。
可我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陆时予接到一通电话,他站起身,走向一旁,语气和神态都十分柔和,“嗯,她找到了。”
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
他不来我们学校,就不会遇见赵伊。
虽然赵伊后来顶不住压力和别的男生走到了一起,可过去这么多年,这两个人到底还是心意相通的。
陆时予,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陪我走完这一段,你就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