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所以她什么声音和画面都顾不得也没察觉到。
她只在快要震昏掉她自己的心跳声里,勉强维系着表面的镇定,然后她嘲弄地仰视着于天霈,退开几步,红唇轻动:“我永远不可能受你威胁。如果我向你妥协,那才是对江照最大的侮辱。”
“——”
于天霈终于回神,表情瞬间难看得近乎狰狞。
可惜他等不到『操』场上震耳的声音平复,就已被扑上台的元浩等人拿走话筒,也摁住人。
『主席』台下。
苏安长松口气,回神的脸儿煞白。身后那些嘈杂的声音和瞩目在此刻终于笼罩她的世界,她点慌『乱』地想找个最短的路径暂且离开。
但是没得及。
苏安的腕一紧,她慌张抬眸,只看到江照紧绷得几乎颤栗的下颌线。他把她扣进怀里,脱下的外套她一罩,就握住苏安的腕。
然后他拉着她,向整片『操』场最东侧的围墙后跑去。
风声猎猎。
全世界被他抛在身后。
……
苏安又看到高墙前的那簇矮枝。
曾被她在某场落寞的夜『色』里,悄悄踮着脚挂上江照的外套。
苏安没得及和它打一个招呼,就被江照拉到墙后。
树荫蓦然罩下。笼住她眼前半个世界。
她被江照抵在凉冰冰的微微凹凸的红砖高墙下。
他炙灼的呼吸扑下,像被烈焰似的情绪烧透的漆黑的眼低俯着,它极致也穷尽他眼底的欲意,厮磨地以眼神吻她的额心,细眉,眼角,鼻尖,最后停到她微微开阖的唇上。
“暗恋我?”江照徐徐地哑着嗓音低笑,他像是被她弄疯,抬起指抵着她唇瓣轻又狠地摩挲去,“你怎么不杀我,栀?”
不待她说话,他低头凶狠地吻下去。红砖高墙下,树荫错落。
柔嫩的绿枝被于骄烈的阳光和凛冽的风摧折得屈起生涩的弧度,枝条不堪其负,在风里颤栗地勉力推拒着,却总是一次又一次被折下,连轻微的枝条颤的细声都被风吞下没。
那场风吹得没完没了,像要把每一寸枝条『揉』碎肯停下似的。
短短半个小时里先惊后吓,然后在那么多人面告白,慌得不敢想后果的时候又被那人扣在墙角里欺负,怎么推不阻不掉。
苏安觉得自己快要气哭了。
情绪积聚,偷偷撕了一条子。
女孩就真哭了,没有声音,不明显的。
起初只是湿『潮』的眼瞳里蓄起雾气,然后打湿了她乌黑轻卷的眼睫,苏安自己都难相信地眨了眼,于是水光被敲得细碎,湿嗒嗒地沾上她的睫『毛』和眼睑,像细白的花瓣上沁出的『露』珠。
特别怜,特别招人。
江照低阖的眼撩起,墨黑眸子揭出心底一角的情绪涌,但他到底没忍心再欺负。
一秒记住m。soduso。cc他吻去她薄薄的眼睑下沾着的湿痕,克制着退了一点。
“怎么哭了,”江照微微皱眉,嗓音浸着沙哑,托抵着她腰的手松,“我弄疼你了?”
“……”
苏安觉得特别丢人,她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她不是很容易哭的格。
见女孩不说话,江照叹声:“真委屈了?你第一次不是咬我咬得挺熟练么,刚刚怎么不做。”
“你还提…”苏安低藏着脸,“而且那时候我咬了你没松。”
江照一笑:“哦,。”
苏安抬手飞快地擦了下让她丢人的眼泪,别脸。
江照扶着女孩身后的墙,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地轻轻叩指节。
他无声盯着苏安还透着绯红的脸颊,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哑声笑了起来。
苏安被他笑得莫名:“你,你笑什么。”
江照:“你气哭的原因,是不是想起自己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一冲就当众告白了的事?”
苏安憋住。
江照更忍俊不禁:“栀子的脸皮怎么还是这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