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滚带爬地来到夫人身边,颤抖着将手放到她的鼻下,感受到指背细弱的呼吸,她劫后余生般地大松口气,连声叫旁边的车夫去喊人。
好不容易将夫人抬回府上,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一面招呼丫鬟去请大夫,又要照顾和伺候夫人,还要接待听到消息的老夫人,和二房的各位主子。
如果不是江善自己出现,忙的晕头转向的孙嬷嬷,根本没想起她这个人来。
而一旦看见她的面容,白日里她们做的那些事,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回旋。
夫人的愿望落空,偏偏少夫人现在平安回来,怎么办?如果她要将老夫人告状,她们又该如何应对。。。。。。
“孙嬷嬷。”
江善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明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孙嬷嬷却不由打了个哆嗦,门外的夜风一吹,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裳,已经让冷汗打湿。
可见是亏心事做多了,想不心虚都难。
“少、少夫人,您请进来说话。”孙嬷嬷低下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
江善只觉得无比讽刺,跨过门槛进了房间,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走过,径直来到里间的床榻前。
床上的人脸上毫无血色,以面朝下的姿势趴在床上,身上搭着蚕丝的薄被,隐约可见下方用棉布缠紧的腰背。
孙嬷嬷低着脑袋进来,十分的能屈能伸,故作可怜地请求道:“少夫人,白日发生的事,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夫人已经受到惩罚,您就大人有大量,将这事忘了吧。”
江善嗤笑两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她两只手上扎着细棉布,只露出五个手指头,另外,整个右肩和手臂,外加膝盖脚腕处,都敷着特制的膏药。
可纵使用过镇痛的药,依然有连绵不断的刺痛,从骨子深处往外冒。
身上的疼痛她可以忍,最令她不可原谅的,是马氏那阴毒的心思,但凡她将她当作一个人看,也不会这般的轻贱侮辱她!
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她脸上被马仕易打出来的指痕印子,已经慢慢地消散下去,唯独马氏丑恶作呕的嘴脸,永远不会从她心底消失。
冷冷瞥过床上昏迷的人,一脚踹开旁边的矮凳,坐到小秋搬来的玫瑰椅上,冷着声音道:“让人将老夫人和大老爷叫来,我有事情要和他们说。”
一听这话,孙嬷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少夫人要向老夫人和老爷告状。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抬手朝自己脸上扇去,“少夫人,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出的主意,不关我们夫人的事,只要少夫人您能息怒,老奴愿意以死谢罪。”
小秋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姑娘是傻的不成,你不去叫人,那我可要去了,到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们可别后悔。”
“嬷嬷,你去!”趴在床上的马氏忽然开口,睁开一双黑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