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利索地将手抽开就行,可聂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心虚,怕她醒来,怕她睁眼就能看见自己手掌里不受他控制胡乱飞舞的细小绒毛。
没想到贺一容突然动了一下,呢喃一声,温润饱满的唇瓣印在聂祯的大鱼际肌上,压上去。
聂祯的呼吸紧了一瞬,胡乱了几秒后才恢复正常。
他想起生物课上的内容,大鱼际与呼吸器官关系密切。
聂祯咬紧了牙,要不是她还熟睡着,要不是她还是小姑娘,这种动作换任何一个女的都是有意为之。
他艰难地张开五指又收紧,这才发现手掌早已无知觉,麻意慢半拍汹涌而至,他忍不住蜷起手指,贺一容眉头皱皱,又动了一下。
聂祯看着她缓慢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她大概以为是梦里,看清了面前的人,呢喃一句:“聂祯。”
软乎乎的,像小猫娇哼。
聂祯隔了几秒才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嗯”答应着。
脑子里的神经都揪到一处,不知从身体里何处升起一股热意,直奔脑门,聂祯觉得自己的脸颊一定是火烧一样。
定要被她怀疑笑话,揪着不放地问。好在她又手攀上来,把他的胳膊当玩偶一样抱住,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欲黑,贺一容才缓缓醒来。
她这才放开聂祯的手臂,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不好意思地看着聂祯小臂上被她脸颊压出的红印:“我睡了这么久啊。”
聂祯终于夺回床的使用权,翻身上床手枕着胳膊假寐,根本不答话。
贺一容跪在床上趴过来,看他的睫毛感叹着:“聂祯你睫毛真长呀,又黑又密。”
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呢,此刻脸颊还隐隐透着粉,像小姑娘一样。
聂祯转过身,拉起被子盖住脸,声音闷在不透气的棉絮中:“你回去吧,我要睡一会。”
贺一容笑嘻嘻地跳下床,开心自己躲过了一下午的习题轰炸,想着聂祯还是有些人味的,任由自己睡到天黑。
聂祯把被子提高,整个人都盖住。
困意却早已不见,猛地又翻身下床来到书房。
一下午的习题计划,贺一容竟然只做了一题半,唯一一题做出来答案的,还是错的。
聂祯把习题册合起来扔到一边,忍不住骂了一句:“蠢死了。”
却也心里想着,再也不能对她心软。又蠢又懒,由着她睡觉她只会把时间都睡过去。
贺一容再也逃不过周一到周五的每日补习和周末恶补。
就算她再装可怜撒娇聂祯也视若无睹,只会敲着她的脑袋,“快写,写完还有。”
实在没办法时贺一容又想故技重施,打哈欠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我困了。”
这话倒也不假,她本就是喜欢睡觉的人,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需求更高。
常常边打哈欠到流泪边做题,有时实在忍不住,便一声不吭转过脸去,让聂祯看她因为哈欠不停流下来的泪水。
聂祯不为所动。
她便一直叨叨:“真的好困好困。”
“聂祯我好困呀。”
“就睡一会儿。”
聂祯再不上当,装没听见没看见。
贺一容便把头伸过来,不顾男女之别猛地将脸塞到聂祯脸下,非要聂祯看到她那双无比诚挚,扑闪扑闪的黑眸,软着声音求:“我真困了。”
“你行行好。”
而聂祯早已被她突然靠近的动作吓得后退,见怎么也拗不过她时才合起书本,大发慈悲:“十分钟。”
而贺一容做题时也不会太老实,总是要做一会儿题便自己给自己休息时间放松,聂祯稍不注意她便不知心思飘哪去,对着空气发呆。
聂祯一开始是用手指敲,笔杆子敲,被贺一容抗议后渐渐地变成猛一通揉乱她的头发,贺一容一次又一次甩开再理顺。
“你不要弄我头发啦。”
题海战术对于讲不通道理的贺一容来说总算是有效一点,渐渐的正确率高了很多,她对套公式,按步骤来做题很拿手。
可聂祯稍微提高一点难度,给她出一道转了个小弯的题,她就又一筹莫展。
几次尝试后聂祯也放弃了:“算了,能把基础的都做对已经能拿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