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身边安静的陪着他,没有人打扰的时光,真好。
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恒安又进入了夜晚。
只不过今天除夕,外面万家灯火,鞭炮声震天,而医院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清。
江澜听着外面的鞭炮声,靠在陆竟池怀里,视线望着窗外烟花璀璨的夜空。
忽然,陆竟池手机响了,她赶忙过去给他拿手机。
是陆夫人打来的。
陆竟池眉头蹙了蹙,但还是接了电话。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陆夫人的声音,“竟池,你没有在临安吗?今天除夕,你不回家?”
陆竟池面容沉静,听她说完才开口:“我没在临安,不回来了。”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你往外边跑什么,你跟谁在一起呢?”
陆夫人还不知道恒安发生的事,她从来不关注这些,邮轮的新闻她看了眼就划走,也并不知道陆竟池现在在医院,没有人告诉她。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跑了,你爸也没在家,你妹妹还在牢里,你也不在,这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陆夫人语气渐渐失落,透着难以克制的孤独。
她怅然道:“连佣人都回家了。”
陆竟池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陆夫人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又开口:“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陆夫人有些生气,“你不回来吗?”
“回不了。”
“你。。。。。。”陆夫人语塞,或许是太孤独了,听到他冷漠的声音,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涌了上来。
她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就因为那个哑巴,你连我这个妈也不认了?”
陆竟池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江澜。
江澜听不见手机里的声音,她黑背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陆竟池,眼中带着懵懂与稚气。
是她十岁时的模样。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竟池!”陆夫人急忙叫住他,她想说点什么,然而到嘴边却又通通咽了下去。
她哽咽道说了三个字——
“妈想你了。”
声音夹杂着几分委屈与失落,还有掩盖不住的疲倦与沧桑。
陆竟池目光闪了闪,他忽然看向窗外,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外面的烟花炸裂,满天的烟花绽放,将窗户映得五光十色。
窗户隔音很好,但,在沉默的气氛中,病房里依然听得清晰。
“竟池,你明天能回来吗?”
“我说了,回不了。”他语气仍然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字里行间都透着凉薄与无情。
陆夫人彻底绷不住,失声痛哭。
都不等陆竟池挂电话,她自己挂了,愤愤地将手机网沙发上一扔。
若大的别墅,静得落针可闻。
临安还在下雨,外面大雨磅礴,电闪雷鸣,没有丝毫过年的喜庆。
陆竟池看着挂断的电话,随手把手机仍在床上。
他往后靠了靠,闭上眼,轻微地叹了口气。
江澜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从陆竟池的字里行间能听出来,应该是陆夫人喊他回去。
他现在还在输液,肯定回不去的。
她握住陆竟池的手,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虽然大过年住院,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她陪着呢。
陆竟池偏过头,盯着她看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想要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