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心中也十分佩服张飞武艺,却拉不下脸来服软,更不想在吕逸和高顺面前丢了面子。
吕逸把脸一板,叱道:“文远,不得无礼!”
张辽梗着脖子嘴硬道:“若不是兄长出手,再过数个回合,小弟定能赢过此人!”
“哼,还敢胡吹大气,若不是翼德兄手下留情,还能容你打上这么多回合?”吕逸叱道:“为兄一向告诫你,戒骄戒躁,不可鲁莽,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是吧?你可知道,从一开始你便已经输了?”
高顺偷笑,张辽脸色大变,惊问道:“怎么可能?”
“文远,你也曾饱读兵书,熟谙《春秋》,更在塞北与胡虏厮杀经年。岂不知夫战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吕逸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辽一怔,脱口而出道:“小弟知道啊,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吕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翼德兄三声断喝,接连打断你三次攻势,待你出手之际,就已是心浮气躁,一味贪功,难道你自己便一点都没有觉察吗?”
张辽这才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战至五十回合,你拼命抢攻,气衰力竭。翼德兄却枪势丝毫不乱,攻守之间,法度森严,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吕逸又道。
张辽嗫喏不语。
“再五十回合,翼德兄用言语扰你心神,此时你虽然出招更加凌厉,却空门大露,气急败坏。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不用为兄出手,你早已饮恨当场。翼德兄给你留着脸面呢,你不知感激也就算了,还好意思胡搅蛮缠?”吕逸喝道。
“小弟愚钝,多有冒犯,还请张大哥海涵!”张辽被说的面红耳赤,心中惭愧至极。立即朝张飞深施一礼,道歉道。
“哈哈哈!”张飞朗声大笑,一把扶住张辽,笑道:“俺老张哪有世安兄弟说的这么厉害。倒是文远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艺,俺老张佩服的很!”
吕逸鞭辟入里,一语中的,张飞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心中佩服。他性格豪爽,刚才那一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翼德兄不必自谦!”吕逸摇摇头,诚恳的说道:“依在下看来,翼德兄貌似粗豪,却心细如发,有勇有谋,倒是我们兄弟相形见绌,佩服的紧啊!”
张飞大喜,说道:“三位都是性情中人,俺老张平生专号结交天下豪杰,跟三位兄弟一见如故。某世居涿郡,颇有田产,卖酒屠猪为业。若是三位兄弟不嫌俺老张粗鄙,不妨到我庄中一聚,如何?”
吕逸大喜,说道:“素封之家,多有贤达,王亥陶朱,开国兴邦。蒙翼德兄相邀,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里四个人惺惺相惜,相谈甚欢。
凄惨的被挂在马后的崔忠本以为张飞会替自己出头,没想到刚才人家一激动,把他给忘了。
顿时扯着嗓子大喊道:“翼德救我,翼德救我,这些人是反贼,是反贼啊!”
张飞也猛然想起,听声音甚为熟悉。仔细一看那张面目全非的嘴脸,依稀倒是认出是刚接任不久的代县令崔忠。
他此刻早已不会怀疑吕逸的人品,却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崔忠会沦落到这幅狼狈模样,顿时又有些疑惑的看向吕逸。
吕逸冷然一笑,旁边张辽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来龙去脉跟张飞一一道来。
张飞闻言勃然大怒,睁圆环眼,咬碎钢牙,大骂一声:“害民贼,你还敢说认得你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