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腿脚还没好利索,这会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心里把张辽骂了个狗血喷头,一瘸一拐也去了大堂。
大堂里,客座上一个大汉,宽口阔鼻,偏偏生了一双细眉狭眼,正是秦宜禄。
吕布高坐主位,正和秦宜禄亲切交谈。
大堂正中,端端正正摆着一个箱笼,箱盖大开,里面金珠玉带琳琅满目。
吕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投向金银,平易近人的一反常态。
吕逸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也不理秦宜禄,朝着吕布躬身施礼,大马金刀的在左手坐下。
秦宜禄一愣,吕布眉头一皱。
张辽和高顺也紧跟着走了进来,见大堂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也给吕布施了礼,昂然站在吕逸身后,一言不发。
秦宜禄眼珠子一转,满脸堆笑,朝吕逸拱拱手,说道:“这位想必是飞将军爱子,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小吕将军咯。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吕将军好福气啊!”
吕布闻言,十分高兴,自豪的说道:“秦参军谬赞,小儿无礼,还请参军不要见怪!”
转头面色一沉,对吕逸道:“这位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大人帐下参军,还不快来见礼!”
吕逸现在不好发作,敷衍的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呵呵,秦参军,久仰久仰。不知参军千里迢迢,来我九原城有何贵干啊?”
“某此来,特为吕将军和少将军贺喜!”秦宜禄不以为忤,笑眯眯的说道。
“哦?喜从何来?”吕逸冷冷的问道。
秦宜禄哈哈一笑,朝南拱了拱手道:“刺史大人听闻二位将军驱除胡虏,守土卫国,九原城下一战,以少胜多,威震塞北。如此赫赫战功,怎能不加封赏。”
吕布听的心花怒放,满脸堆笑。
“刺史大人向来喜爱英雄,二位将军有擎天架海之才,怎会让明珠蒙尘于关外。使君已经上表朝廷,册封奉先将军为主簿、越骑校尉假司马。少将军为屯骑校尉军候,至并州听用。”
听他这么一说,吕逸顿时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吕布喜形于色。
丁原的封赏可谓诚意满满。
吕布之前不过是校别部司马,最底层的武官。
吕逸更是无官无职。
而丁原一下子便把吕布连升三级,已经称得上青眼有加,平步青云。
更何况买一送一,连带着自己都有了官职。
秦宜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明显能感觉出吕逸对自己的戒备和敌意,但在他看来,这样的封赏条件一抛出,吕逸还不得感恩戴德,纳头便拜?
这样的条件,在旁人看来确实足够吸引人。
吕逸是什么人?
穿越而来,虽然不敢说事无巨细都能未卜先知,但遇到大事关窍处,他却有领先两千年的先知先觉。
并州就是吕布悲剧般一生的开端。
三姓家奴的骂名也好,白门楼殒命的惨事也罢,这一切都是从吕布离开九原,投身丁原帐下开始拉开帷幕的。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旦被卷入,那就是万劫不复。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改变大势的走向,他必须拒绝,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秦宜禄正老神在在的捻须轻笑,却不料吕逸冷冷的说道:“多承刺史大人美意,但九原城仍在鲜卑胡虏环伺之下,我父子仍需枕戈待旦,小心应对,一时半刻根本脱不开身,见谅,见谅!”
“这怎么能行”秦宜禄顿时脸色一僵。
这下就连张辽和高顺都难以理解,更别说吕布和秦宜禄。
吕布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叱道:“放肆!你这竖子,这九原城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速速退下!”
吕逸寸步不让,就当没听见,转头对张辽吩咐道:“文远,孝父,我有些话要单独向父亲大人禀告,你们带秦将军先下去休息。”
两人领命,不假思索,大步流星走到秦宜禄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宜禄还想再说两句,却感觉到他们二人身上隐隐透出的杀伐之气,顿时身上有些发冷,老老实实跟着走了出去。
吕布气的勃然大怒,刚要说话,却见吕逸满脸诚恳的说道:“父亲,儿子还能害您不成吗?”
一句话把吕布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