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祯吓了一跳,急着两步坐在床边,抬起她的下巴问怎么了。
贺一容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光刺激的掉了眼泪,猜想是最近用眼过度,眼睛太过疲劳了。
可聂祯皱着眉轻言细语关心她的样子,又让她有些窃喜。
好像在他心里,自己确实是顶重要的,掉两滴泪也能让他慌张。
她昂着头推开聂祯,配合眼泪吸了下鼻子。
眼见着聂祯眉头皱得更深,脸沉如墨,她才半真半假半撒娇半委屈:“你昨天又喝酒哦。”
聂祯刚想问她怎么知道,电光石火间想起周少游那副遮遮掩掩难以明说的样子,说“她现在对我亲近许多”。
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火来,烧得他难以呼吸,五脏六腑也揪成一团。
竟然真的亲近许多,贺一容都能从哪里知道自己昨晚喝酒了。
他昨晚局上,听笑话一样听周少游讲“她现在对我亲近许多”。
他何等的自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就算贺毅阳也在回来路上时多说了一句:“周少游对小容认真的话,还是可以看看的。”
聂祯放开握着贺一容下巴的手。
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了句:“是啊。”
贺一容不喜欢他这种语调,像是电视剧里的那些风流公子哥,明明做错了事还一副是啊,那又如何的样子。
扬着脸,眼神轻佻语气暧昧。
就像周少游一样不知分寸。
她又推了推聂祯。
“喂。”
他似乎是疲惫了,半晌才抬起手臂,手掌大大张开遮着眼睛。
“嗯。”
“可你明明……”
聂祯转过身去,背对着贺一容,她的话都堵在心口。
委屈顿生,眼睛真的酸涩起来。
明明上一次喝酒在冬夜里等着吓她,最后自己快冻僵了,她事后和他说了以后不要再随便喝酒。
他不假思索就应了。
把她抱在怀里说:“像个唠叨的管家婆。”
她半真半假问他一句,竟这么不耐烦。
贺一容想,或许是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硬,不太像是撒娇反而像是质问吧。
她轻呼一口气,也躺下来,贴着他身后,手环上他的腰。
放柔了声音:“哼,还是周少游和我说的。”
“你说话不算话哦,之前还答应过我不随便喝酒,不再那样闹腾了。”
聂祯好久才不冷不淡回了一句:“昨天喝了酒不是没有去闹腾你吗?”
贺一容觉得心脏胀胀的,还一戳一戳地疼。
她不想再待在这儿,不想再面对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他还一进门就着急她怎么掉眼泪了。
怎么现在自己真的眼睛酸涩,从心底流出来热泪了,他反而无动于衷。
可“我回去了”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静搏斗,此起彼伏。
“你回去吧,早些睡觉。”
聂祯扯过被子盖着上半身,声音闷在被子里:“我也累了。”
贺一容没有应声,就在聂祯忍不住要掀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质问是不是真的与周少游那么亲近了。
身边的人静悄悄地下了床,被她坐的地方又蓬起来,可聂祯的心还是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