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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舟上前时,周柏已经开车过来将陆知宴扶到车内。
就算昏迷,陆知宴依旧双手并拢,牢牢将那捧沙护在心脏的位置,仿佛那捧海沙比他的命还重要。
姜鹤舟无奈叹息,对一脸凝重的周柏说:“送去医院,我很快过去。”
“是的,姜总。”
等姜鹤舟关上车门,周柏开车离去。
姜鹤舟目送车子离开,他转移目光看向司落他们一群人的方向。
不知发生什么,神情恍惚的司落倏地抬眼,她脸色大变,白上加白,不见半丝血色,三两步冲向一名陌生男人,双手牢牢箍住那人的胳膊,崩溃地问着些什么。
姜鹤舟站在原处,他的手垂在腿侧,食指和大拇指来回做捻捏的动作,嘴角似乎也上扬几分。但眨眼的时间,这一切异样便都消失不见,他收起全部异样,朝司落的方向走去。
……
司落这边,她正全力抓住崇远的胳膊,颤声大问,“你说……说什么!”
崇远是来请罪的。
一小时前,他从妻子口中得知沐秋烟的死讯,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野哥命苦。
他这样想,也是这样说的,“怎么会跳海自杀?野哥好不容易苏醒,爱人却去世,他以后可怎么办!”
彼时凌织肃着脸,第一次用生气又慌张的语气问他,“崇远,你说,你撒谎野哥已经死亡的事情,会不会是秋烟姐姐自杀的原因之一……”
一句话,崇远身坠冰冷寒窟。
这就有了此时,他跪在海边,跪在傅追野、时景、司落几人面前。
他在司落的用力的钳制下,带着无限的愧疚,哽咽重复:
“司小姐婚礼那天,野哥被下病危通知书,生死一线,我求……嫂子来兰城,我是想着,或许嫂子来见一眼野哥,陪野哥说说话,野哥能撑下去。
但是,这时司小姐打来求救电话……嫂子选择先去找司小姐。我因此生气,便在几小时后,嫂子匆匆赶来时,告诉他,因为她没能及时出现,野哥抢救无效去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嫂子跳海自杀的原因……野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违背你的命令,不该私自联系嫂子。”
傅追野从找到沐秋烟的遗体,到火化、再到将骨灰撒入大海,全程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早已成为活死人,只留下一具残破的身体,和一颗疼到麻木的心。
但听到崇远这些话,麻木的心再次传来剧痛,他眼前眩晕,天空大海和沙滩,全都开始转动、颠覆。
他踉跄地走向崇远,手掌已经蓄足力气,他要质问崇远怎么敢做这些事!
傅追野不需要这些打抱不平,就算沐秋烟要他一条命,他都毫不犹豫拱手奉上!
可他走了没两步,锥心之痛令他的身体直直向后倒。
“咚”得一声闷响,傅追野闭眼倒下,胸口几乎看不到什么起伏。
“野哥!”崇远大惊失色,以跪爬的姿势,爬向傅追野身边,死板僵硬且大男子主义的他,满心悔意,落着眼泪愧疚地喊,“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