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烟不愿傅追野担心,不愿他再因她心痛。
大概是揣测到沐秋烟的心思,傅追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以后小心点。”
他迈步上前,帮沐秋烟站稳。
一个装作不痛,一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两人看过对方几眼,默契移开视线。
“外面好像下雪了,要出去……”沐秋烟试图转移话题,却在骤然间,她被傅追野紧紧抱入怀中。
傅追野演不下去,他崩了。
尽管早已猜测到沐秋烟得了药石无医的重病,但沐秋烟始终不曾直言,傅追野便尊重她不去过问。
他本能做到一直不提,问题是,他亲眼目睹沐秋烟病情发作时的痛苦模样了。
“是什么病,嗯?”傅追野的下巴抵在沐秋烟的肩膀,低磁性感的嗓音在沐秋烟耳边响起。
他的情绪低落,沐秋烟产生一种大型犬类生物求安抚的错觉,她的心瞬间便软下来。
“胃癌。”沐秋烟飞快告知傅追野答案,随后她抬起手。
手掌在空中悬空,迟疑片刻,她还是用微凉的手指穿过傅追野的头发,温柔按压他的头部,“不疼,不用担心。”
伴随沐秋烟说出“胃癌”二字,傅追野遗忘的记忆纷至沓来,他终于记起初见时景时,时景所说的那些话。
时景曾告诉他,是两年牢狱生涯导致沐秋烟硬生生被折磨出胃癌。
傅追野咬住后牙槽,极力克制,还是无法隐藏他对陆知宴的恨意,同样无法隐藏的,还有他对自己自作主张催眠沐秋烟的痛恨。
“你不是追人吗?”沐秋烟难得调侃,“哪有追求者让被追求者哄的啊。”
她温和一笑,像傅追野揉她的头那样,去揉傅追野的微刺的头发,“那哄哄撒娇鬼?别难受了,你难受,我……心里更不舒服。”
清冷的人施展温柔,就好比烈日隆冬一束暖洋洋的柔光,让人心向往之,无法抗拒。
傅追野手下力道加重,严丝合缝地拥住沐秋烟,哀求道,“下次疼得时候喊我好不好?我陪着你。”
沐秋烟嘴里泛苦,吞吃过黄连似的,“好。”
声音落下,她感觉到锁骨的地方落下一滴冰凉的水珠,很明显,那是傅追野的眼泪。
沐秋烟努力睁眼,眼睛向上瞥,控制住马上要坠下的泪珠。
“要下楼堆雪人吗?”她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题。
在堆雪人方面,艺术生和工科直男间的差距大到没眼看,沐秋烟和傅追野分别堆对方模样的雪人,一顿操作后,沐秋烟堆出的雪人“傅追野”活灵活现,而傅追野搞出来的雪人完全看不出沐秋烟的模样。
沐秋烟可接受不了丑成这样的自己,她赶走傅追野,蹲在雪人前修改。
马上要完成时,沐秋烟接到一通电话,来自温思珩。
“听姐,哪儿呢?情况有变,大哥今天就能回来,你回来趟呗?咱妈也吵着喊着闹着找你呢。”
这么快能回来?是不是哪里有点怪?
沐秋烟微一蹙眉,不过她没拒绝温思珩,她答应了。
等她断开和温思珩的连线,一偏头,她看到傅追野将雪人“傅追野”搬到雪人“沐秋烟”身边,理所当然地挑眉,痞里痞气的,“从此以后傅追野要永远陪着沐秋烟,雪人秋秋也必须让雪人阿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