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跟陆知宴道过谢,便离开别墅。从别墅大门出去,医生的徒弟便狐疑开口,“老师,您为什么撒谎啊,明明那位病人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没有救回的可能,顶多顶多还能再活一个月。”
医生长叹一声,“是病人自己要求的。病人求我,让我别将残酷的现实告诉陆先生,让我给陆先生一份希望。”
“可您这样欺骗陆总,”徒弟担忧,“到时候病人死亡,陆总将怨气施加在我们身上怎么办?我们没有和陆总抗衡的能力啊。”
医生回答:“病人保证,不会牵连到我们。好了,快回去吧,还有其他事要办。”
别墅里,陆知宴单手捂住脸,他狂喜到眼尾泛红发湿。
心上人不仅答应和他结婚,并且有康复治愈的机会,陆知宴从未遇到过这么好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这不过是沐秋烟给他设计的一场“美梦”,美梦被打破的那一天,就在陆知宴最期待的婚礼那天。
连续好几天,陆知宴都在安排婚礼,从宴请的宾客名单,到婚礼需要的酒水、鲜花、各类食材,再到婚礼上使用的音乐……全是陆知宴一手操办。
他每次都在沐秋烟睡下后,钻进书房,一呆便是好几个小时,每天只花费短短两三个小时用来休息。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婚礼那天。
那天,天气晴朗,晴空万里,是接连几天阵雪过后,难得的好天气。
陆知宴的心情本就愉悦,今日的好天气加深了他的喜悦,仿佛无形中有一双手,拉扯他的嘴角,让他忍不住保持唇畔上扬的弧度。
他特意去别墅花房里摘下清晨带着露珠的鲜花,亲手扎成一大束,抱在怀里,去往沐秋烟居住的隔壁小别墅。
陆知宴太在意这场婚礼了,他看过很多科普,问过无数新婚夫妇,他得知,原来结婚前一夜未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所以,他严格按照规矩,固然不舍,依旧老老实实将沐秋烟送到他处。
他舍不得把人送远,得亏他当时买房时,将隔壁的别墅一同购下。
从别墅到隔壁,陆知宴亲自用青石板铺成一条精致的路,路上洒满象征着爱意的鲜花花瓣。
陆知宴踏过锦簇繁花,他在迎接他的花仙子的路上。
吱嘎。
陆知宴推开大厅的门,进入隔壁别墅内。
在他刚踏进去的那一秒,二楼楼梯处出现一道妙曼的身影。
陆知宴抬头看去。
沐秋烟身穿婚纱的样子,过于有冲击力,陆知宴被精准击中,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婚纱是圣洁的纯白色,上面点缀着一颗颗碎钻,美得极有冲击力。
但婚纱的美,远不及沐秋烟半分美丽,她不需要化多么浓烟的妆容,简单的淡妆,便足够勾人。
清冷中,不失诱惑,又纯又欲,像……不,她就是月光本光。
陆知宴庆幸,他最终决定举办一场只有她和沐秋烟的盛世婚礼,否则,他现在一定会醋死。
是的,这场婚礼只有沐秋烟和陆知宴,以及一名牧师。
陆知宴只在沐秋烟面前装傅追野,他无法以傅追野的身份,邀请亲朋好友。
而沐秋烟也告诉他,她想要一个清净的只有她和阿野的婚礼,所以,陆知宴最终烧毁所有宾客名单,连陆向阳都没通知。
陆知宴步步走向沐秋烟,走近之后,他意外发现,沐秋烟身上的婚纱和他准备的那一件,并不相同。
“这是我改的。”沐秋烟站在陆知宴上头两节楼梯上,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凝视陆知宴,高贵骄傲,是那么不可高攀。
但不可高攀的神明却屈尊降贵地问,“好看吗?”
陆知宴喉结滚动,他一字一顿,“你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说着,陆知宴转过身,微微弯下腰,扭头朝沐秋烟笑,“上来,我们要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陆知宴不爱笑,可他这几天才发现,他其实是爱笑的。
他冲沐秋烟笑的时候,并非完全为了和傅追野一样,他是真切地在笑。
只要和沐秋烟在一起,他就能勾起灿烂的笑容。
沐秋烟轻扯嘴角,意味不明地回给陆知宴一个笑,就这样,她“顺从”地靠在陆知宴的背上。
陆知宴见过傅追野背着沐秋烟的照片,傅追野像一阵风一样,会背着沐秋烟不顾形象、野性地奔跑。
接受过传统精英教育的陆知宴,从没试过像傅追野那样放肆,但今天,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他背着沐秋烟跑了起来,放声大喊,“我要和我的秋秋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