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叫不醒沐秋烟。
“秋秋!”陆知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不懂,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明明几分钟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没有了呼吸!
医生说过,沐秋烟的胃癌不可能短期内发作,怎么会这样!
况且,胃癌会突然没有呼吸吗?
陆知宴想不了那么多,他抱着沐秋烟起身,大步奔跑。
他试图去别墅车库,带沐秋烟去医院,好好的人,不可能忽然……断气。
陆知宴安慰自己,沐秋烟只是睡得沉,有些特殊情况下睡得沉,是会叫不醒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山地跑车的轰鸣声响彻长空,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开向陆知宴。
在逐渐逼近的过程中,车窗被降下,司机也就是Ann一甩利落的马尾辫,取出木。仓,对准陆知宴的腿弯,毫不留情地开了一木。仓。
陆知宴满脑子都是沐秋烟,耳边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他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有一辆车在逼近。
子。弹精准击中陆知宴的腿,骤然的疼痛太过猛烈,陆知宴受伤的腿一软,单膝跪地,膝盖砰得一声撞在地上。
他不怕自己疼,他倒下没关系,他怕沐秋烟疼。
他将沐秋烟护得严严实实,抱得密密匝匝。
Ann在打中陆知宴后,迅速跳下车,拼尽全力冲上前,在她冲上去的瞬间,另外出现十余名身材魁梧的男性……杀。手。
在这些杀手的背后,又一辆车停下,车是兰城的车。
车牌号嚣张尊贵,是温家少爷温思珩的车。
这群杀手,是温思珩找的人,他找了足够的人手赶过来。
陆知宴不允许有人带走沐秋烟,可他这次处在劣势,他……失败了。
在他掏出武器对抗时,Ann又一发子。弹飞出,击中陆知宴的手腕。
他的手发软,冰冷的武器从他掌心滑落,一滴滴嫣红的血,滴落在地上薄薄一层雪上。
陆知宴原本便有一只手前阵子受了伤,被他一刀刀划过,伤了筋脉,如今,另外一只手遭受更严重的伤,两手都没有抱住沐秋烟的能力。
他除了眼睁睁看着Ann从他怀里带走沐秋烟以外,别无他法。
“别带走她,把她还给我!我要带她去医院,她生病了,秋秋生病了!”陆知宴厉声阴鸷地发出怒吼,他在身心的剧痛中,不顾手上的痛意,艰难地试图站起身。
“姐姐没生病,”Ann冷冰冰道,“她只是奔向属于她自己的自由,她去和他的爱人,长相厮守了。”
陆知宴额旁像是被一把小铁锤反复敲击,他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勉强站起来的身体,虚浮摇晃。
"什、什么意思?”陆知宴嗓子里疼到仿佛吞了刀片,每说一个字,便会产生刻骨铭心的痛。
Ann只想赶紧带着她的秋姐姐离开,让姐姐和她的爱人同眠,她懒得多说话,用最快的速度横抱着沐秋烟上车。
陆知宴咬着牙根,一瘸一拐地去追。
温思珩抬手,让他的人拦下陆知宴。
陆知宴这才注意到温思珩,他森森地眯起眼,“温小少爷,掺和到这件事上来,谁给你的勇气?”
温思珩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难得用稳重的语气说,“老师昨天晚上联系了我,她让我帮她做三件事。第一,要一份毒性极强的毒药。第二,她要我帮忙取一件公主裙,第三,她要我今天带她和她的爱人重逢。”
“所以你觉得呢,陆先生?”在温思珩心里,沐秋烟就是如师如父的存在,他尊重沐秋烟,自然厌恶陆知宴,语气便带上了嘲讽,“我的勇气,是老师给的。”
陆知宴瞳孔收缩,不堪一击的心脏上被重锤沉沉击中。
从温思珩的只言片语中,他愕然意识到,沐秋烟根本没被催眠成功!
她……这段日子,都是在演戏。
她答应结婚,不过是为了报复,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不再没日没夜派人监视她。
“公主裙……”陆知宴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他脑海里浮现出沐秋烟问她裙子是否好看的画面。
所以,她身上的婚纱,是公主裙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