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乾下意识回避我,我立刻收紧力道,他察觉到,略微停顿,我不着痕迹使了个眼色。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言不发任由我。
我理正领带,手未曾收回,轻轻摁在他胸口,“少喝酒啊。”
我像是一个依依不舍叮嘱丈夫的新婚妻子,那样温柔体贴,冯斯乾大约没有感受过这种气氛,他脸色也隐约有些不自然,“嗯。”
纪维钧眯着眼,镜片后精光一闪而过,并没多言。
我踮起脚,“喝醉了睡觉,要梦到我。”
冯斯乾皱眉,语气不轻不重,“又失分寸。”
我小声反驳,“下次注意。”
他和纪维钧走进电梯,我跟在他身侧,按下数字1,电梯直达公司后门,我确认四周没有记者埋伏,挥手让司机开过来,冯斯乾坐进宾利后座,纪维钧也坐上第二辆奔驰,司机正要发动引擎,我上半身忽然探进车窗,在冯斯乾鼻梁上烙下一吻,“戏真吗?”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觉得真就真。”
我莞尔笑,“会不会被我说中了,冯先生最后假戏真做,无可救药爱上我?”
他云淡风轻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我后退半米,目送汽车驶离,纪维钧紧随其后,当经过我身前,他揭过挡风玻璃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筹谋着什么。
我假装没发觉,转身返回大楼。
华京这起事故导致我被曝光了,在采访镜头里露了脸,接下来几天我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一些关系不错的同行问我是不是打算金盆洗手逃窜海外,毕竟有不少从我手上吃过亏的男人都在找我寻仇,露脸完全属于自报家门。其中一个叫蒋芸的女人跟我最合得来,我第一单生意是她介绍的,我成气候之后联系就少了,据说她在市中心盘了店开酒楼,我答应她过去见一面。
车途经横滨大道时,搁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来显是冯斯乾的司机,我插上耳机接通。
“韩助理,您为什么没上班?”
我没回,干脆摁掉,他再打继续摁掉,司机很识趣不打了。导航提示我又行驶了八分钟,冯斯乾的电话终于打入。
我笑了,欲擒故纵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没失手过,这八分钟他一定满脑子都是我,猜测我有没有去钓别人,会不会跑路了,还是遇到麻烦了,我越不回,他越忍不住,冯斯乾是一个相当沉得住气的男人,当他行动的一刻,我的劣势就开始翻盘了。
我接听,很自然称呼,“斯乾。”
那边沉默片刻,“喊我什么。”
我立马改口,“冯先生。”
他没出声。
我单手扶着方向盘,“您的名字,和一个词一样动听。”
冯斯乾似乎敲击电脑键盘,像听见,又像没听见,总之他没有回应。
我温柔的声音说,“我爱你。”
他在车上的全部动静都戛然而止。
我瞧着后视镜里笑得媚气的自己,腔调也媚得恰到好处,“斯乾比我爱你这个词还要动听。”
我想象着他此刻的模样,或许习以为常,平静淡漠,至多在黑亮的眼眸里流过一丝光。
我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他那天沉入激荡的漩涡里,结实的身体在透明的水色里释放出要人命的性感,不止是一副单一的身体,他梳向头顶的利落短发,凸出的背部骨骼,他分明抿住却又被我撩拨到微微张开的唇,以及小腹的一颗黑痣。
他的性感无法形容具体是哪里,可偏偏他的一切都那么性感。
冯斯乾依然没回应我,
我无所谓他答不答复,他肯让一步,我就赢了一步,“您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