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太过深邃,像包藏剧毒,冲击得我五脏六腑都裂开。
他一言不发压下打火机,从边角向上焚烧,数字顷刻间被烈火吞噬,“在我眼皮底下逃跑。”火焰烧到冯斯乾指尖,他不疾不徐抛出窗口,“你真是胆大包天。”
支票燃成细碎的灰烬,风一吹,化为乌有。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我没想逃,是冯太太提出加钱,要更多的物证,我拒绝了。”
我已经不敢再夺,任由他翻出手机,他打量着外壳,一部款式很老的旧手机,起码四五年了,我专门用来接洽业务的。冯斯乾开机调出视频,饶有兴味观赏着一个剪辑片段,长达1小时的视频我保留了最浓缩的9分27秒,演绎尽最疯狂的难分难舍。
他神情喜怒不明,“拍摄角度不错,曲线很妩媚。”随即挨近我,“叫声也勾人。”
我恍惚的间隙,冯斯乾倏而变了脸,他抬手掐住我脖子,狠狠抵在车门上,他的每一寸皮肉都像刀刃一样坚硬,“和我玩两面派,是吗?”
我用力摇头,可我的否认太苍白,我被他抓了现行,我分明要出卖他,卷钱远走高飞,我犯了冯斯乾的大忌。
“我提醒过你,无论你拿到什么,殷怡都赢不了。离婚与毁掉我这两件事,不是她想象那么简单。”他强行掰开我的唇,注视着里面嫣红的舌尖,“多么令人欲罢不能的一张小嘴,除了谎话连篇,我还真舍不得。”
他勒得太紧,弧度撑得也太大,我挣脱不得又合不上唇齿,无助流泻出口水,冯斯乾面对我的眼泪,他笑容越发大,像戏弄自己的笼中之物,“你说我舍不舍呢,韩卿。”
冯斯乾长相本就冷峻凌厉,皮肤又浓白,不苟言笑的气度更是格外淡漠,此刻他发了狠,眉眼间的戾气阴郁至极,我胆战心惊望着他,喉咙被他扼住,根本发不出声,甚至连吞咽都困难。我知道他憎恶什么,欺骗,算计,谎言,我在一夕间挑衅了他三道底线。我吃力喊他,不是冯先生,也不是斯乾,是斯乾哥哥。
情浓之际,我抱着他战栗,是他诱哄了我,还是我魂飞魄散失了理智,我喊得就是斯乾哥哥。
我缺氧到极度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我瘫软在座位上,爆发一阵急促的咳嗽,眼前是一片挥之不去的乌黑,所有都模糊不堪,像一团烧焦的云雾。
我筋疲力尽匍匐在车门,像是死里逃生一般。这一场激起冯斯乾怒火的厮磨,致使他领带全是挤压的褶痕,歪歪扭扭吊在颈口,他索性扯下丢出车窗,“韩卿。”
我整个人一颤。
“我给过你机会。”
他确实给我机会了,他赌了一把,赌我会不会出卖他,尽管他赌输了,可冯斯乾只会把输的后果加注在我头上,不过他既然肯给机会,证明他留有余地,我服个软,他不至于将我逼上绝路。
我泪眼朦胧,“冯先生冤枉我了。视频,照片,任何我都不会交给冯太太。”
他冷笑不语。
“我不能不见她,不满足她的要求她会另辟蹊径,我担心她对冯先生不利。即使冯先生没来,其实我也想好对策敷衍她了,证据不可能落入冯太太手里。”我硬着头皮握住他手,“李文博是冯先生解决的,苏立也是冯先生摆平的,我怎会背叛您?”
冯斯乾面无表情看着我覆在他手背的那只手,“不撒谎你做不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