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蔚蓝海岸,林宗易去书房,我进入主卧,早晨还摆放在床头柜的台灯不见了,换了一盏欧式风格的落地灯,窗外夜色正浓,窗里散发着温暖迷蒙的橘黄色,暧昧而多情,空气中隐隐萦绕花香味,似乎是灯罩内的玄机,我直勾勾定格了许久,走廊传来他的声音,“我觉得你会喜欢这种情调。”
我背对他,没回应。
林宗易解着衬衣扣子,迈步朝我走来,他搂住我腰肢,脸埋在脖颈,炙热濡湿的唇瓣似有若无摩擦我肌肤,“那个男人是谁。”
我拧眉,林宗易的眼力有多么毒我一早领教过,他看一个人,能直接看透骨,任何事他想探究很难隐瞒,我如实坦白,“前男友。”
他的吻辗转过肩窝戛然而止。他感觉出我们不对劲,却没想到是这层名正言顺的关系,他以为又是哪个被我坑骗了的冤大头,他沉默片刻,“林太太很有手段。”
我胳膊一顶,搪开他下巴,“你挖苦我啊?”
林宗易闷笑,“我只是庆幸这位二世祖不识货。”他伸手轻轻捻着我耳垂,连同一颗嵌入的珍珠钉,他一并捏住,“否则我要错过林太太了。”
我偏头,“男人油嘴滑舌,基本是女人堆里训练得道,天赋异禀的概率低于0。001%。”
他若有所思,“年轻时是拿不少女人练过手。”
我晃动着手指,“几百个?”
林宗易说,“倒不至于。”
他摁住我肩膀,使我转身面对他,将藏在手心的那枚婚戒重新戴在我无名指,温柔而郑重,“别摘了。”
我望着闪耀出极致光泽的钻石,“挺贵的吧。”
林宗易说,“一套房的价钱。”
我吓一跳,“那我不戴了,指头压得慌。”
他被我的形容逗笑,“林太太当然要拥有最好的。”
我打量着婚戒正失神,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则短信,来显冯先生。我划开屏幕,“别忘了,林太太欠我一条命。”
我心脏咯噔一跳,旋即闭上眼。那次绑架假如没有冯斯乾,林宗易即使赶到,我也坠楼而亡了。生死一瞬是他不顾性命拽住我,任凭我嘶吼他,任凭纪维钧击打他血肉模糊,他同样没有撒手放弃我。
我多次梦到过那副场景,醒来全身是汗,我痛恨他不假,也确实欠了他。
我回复他,“你要什么,我不会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等了许久,冯斯乾再未回复我。
我关机,盖上被子翻了个身。
林宗易洗完澡没回客房,也没开灯,而是摸黑上床从后面搂住我,我茫然扭头,“怎么。”
我话音才落,清幽的月光从窗口照射,他眼睛深邃之中掠过一丝激情。
坦白讲,我对林宗易谈不上男女之情,起码我内心不算情愿,但已经到这地步了,没必要再矫情,他其实很尊重我,从名义夫妻过渡到事实夫妻不是他单方面造成,我喝醉没抵抗,推动了他的失控,我怨不了他,也回不去了。
何况林宗易说得没错,除了他的妻子,我只剩一种下场,无论跑到天涯海角,被冯斯乾捕获,囚在澜春湾成为一个玩物,一个活在殷怡阴影之下的第三者。
我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僵硬。
林宗易的鼻梁温柔摩挲我脊骨,他还沾着没擦干的水珠,“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