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走向大门,她在我背后问,“真的两断了吗。”
我回过头。
她诡异笑了,“我不喜欢你生孩子。”
“我生不生和你没关系。”我话音才落,右脚触及到一块格外湿滑的地砖,整个人不受控地朝前扑,我敏捷作出反应,屏息拼尽全力翻转,指甲死死地抠住桌沿,半跪的姿势避免了扑倒,可腹部压蹭在桌角,还是磕了一下。
紧接着刺疼感从肚脐朝下半身蔓延开来,流窜至腿间,起初酥酥麻麻,而后发展到坠痛,我大惊失色,“王力!”
保镖闻声跑进来,他搀扶我,“太太。”
我咬牙强忍,凉浸浸的眼神扫过殷怡。
她托腮打量我,漫不经心的口吻,“我碰你了吗,自己脚滑,还赖账到我头上啊。”
王力要冲上去,我拽住他,“她真没碰我。”
王力不解,“那您为什么不舒服?”
我也不清楚,不是突如其来的不舒服,这些日子始终不舒服,而且是一厘厘逐渐增加的不适感,在这下撞击之后更厉害了。
我屈膝平复了好半晌,手探入裙底一抹,泄了点羊水,没出血。
我深吸气,等腹痛稍微缓和一些,我对王力说,“先回家。”
殷怡又端起茶杯,她似笑非笑望着我背影。
乘电梯下楼的工夫,我吩咐另一名保镖,“你回雅间,茶桌外缘的地板我险些踩了滑倒,你去仔细查验,是不是新涂的油蜡。”
电梯停在2楼,保镖迈出,走楼梯返回3楼,我又补充一句,“茶壶也带出来。”
如果殷怡敢在背地里下黑手,我生产完就和她好好玩玩。
我回到蔚蓝海岸,保姆没像往常那样迎出玄关,我以为她去超市买菜了,扶着墙换了拖鞋,朝客厅走去,路过厨房时,隐约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我步伐一顿,往回折返,厨房门半掩,保姆蹲在墙角的垃圾桶旁,鬼鬼祟祟包裹着什么,并未发觉我在身后,我瞧了许久,“青姐。”
她一激灵,急忙盖住桶盖,双手擦拭着围裙站起,“太太,我刚煲了一锅西洋参鸡汤,给您补气。”
我没动弹,指着垃圾桶,“你在藏什么。”
“没有——”她嘴硬,又实在应付不了我,改口说,“扔了一颗烂掉的番茄。”
我不露声色靠近垃圾桶,她阻拦我,“太太!垃圾桶馊味重,您闻了会孕吐。”
我拂开她手,“我早就不吐了,你忘了吗?”
青姐支支吾吾,“我收拾了您再进。”她弯腰拎起垃圾袋,我眼疾手快擒住她手腕,命令她放下。
她脸发青。
我冷笑,“我念在你照顾我尽心,先不报警,趁宗易不在家,你坦白我还能放你一马,你非要封严嘴巴,总有地方撬开你。”
青姐迫于压力,扛不住了,她噗通跪下,嚎啕大哭,“太太,我儿子欠了一百万赌债,被高利贷的人打个半死,是殷小姐填了窟窿,她嘱咐我在您的保胎药里动手脚,熬药时偷偷加了几味活血化瘀的药材。”
陈志承出事,我情绪大动,当天就见血了,后来一直喝中药保胎,负责煎药的正是青姐,怪不得我见完殷怡难受,本来胎气不稳,更禁不起外力磕碰,她算准我不会喝茶,所以另做文章,暗算我摔倒,只摔或者只喝药,劲儿不够大,她索性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