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程泽尽力了,商人即便天大的道行,无非花钱平事,林宗易那行的歪门邪道太多,倘若动用灰色势力藏起一个人,除非有同样的势力抗衡,否则没辙。
“谢谢了。”我准备挂电话。
“韩卿。”程泽叫住我,“我和林宗易鱼死网破吧。”
我噗嗤笑,“你别掺和了,林宗易的后台是蟒叔,连冯斯乾都没摸清仇蟒究竟有几把刷子,你不是白送吗。”
他也笑,“韩卿,我有命啊,林宗易要了我的命,他还不完蛋吗?”
我呸他,“傻狗。”
我关机,躺在床上,用力呼出一口气。
夜幕降临时,我平复好情绪,有条不紊洗澡,化妆,开车回到蔚蓝海岸,林宗易名下的财产全部收缴,只有这套房子登记在我名下,才保住了。
他的车泊在停车场,是那辆不经常开的路虎,新换上的车牌号是湖C开头,看来他在湖城扎根了。
我乘电梯上四楼,出乎我意料,锁也是新的,从卡锁变成指纹锁了。
我按门铃,无人回应。
我犹豫了一秒,打给苏姐,她出院就辞职回老家了,苏姐接通后,我问她门锁是她换的吗。
她莫名其妙,“我没有换锁啊,太太。”
我不由自主攥拳,“我明白了。”
林宗易在故意刁难我,我拿不准他什么时候回,只能堵他,如果我敢拍拍屁股走人,麻烦就大了。
我重新下楼,外面此时电闪雷鸣,一场狂风骤雨将至,我摸黑坐回车内,亮起照明灯,等林宗易回来。
我在车里待到深夜,雨开始越下越大,我望着窗外这场雨沉思,然后推门下车,蹲在最显眼的位置,一分一秒熬着。大约半小时,一辆黑色迈巴赫驶进街道,我认出车牌号,湖A8888。
车灯正好照在我身上,原本熄灭了,又骤然亮起。
驾驶位的男人揭过挡风玻璃注视我,我一动不敢动,心乱如麻。
良久,他掐了烟,棕色的皮鞋踩进水洼,身型利落。
男人只穿了一件西装,里面赤裸,纯黑的深V领,极少有男人穿V领的衣服,很显轻佻,林宗易则相反,他成熟稳重,却是从骨子里渗出的风流和重欲感,他露出大半胸肌,油亮的蜜蜡透着一点淡红,行走间沟壑分明,肃穆又性感。
他撑着一柄黑伞,一步步逼近我。
林宗易到达我面前,缓缓止步,宽大的伞檐掩去他眉目,我看不真切他,但我知道,他一定触动了。
冷冰冰的大雨和一个单薄无助的女人,最直击男人心。
我咬着嘴唇,带哭腔,“宗易——”
雨声吞噬了我的呼喊,他停在伞下,“谁让你过来的。”
我瑟缩着,“这里是我家。”
“你的家。”他弯下腰,掌心抬起我面孔,“韩卿,你认为这些招数有用吗。”
我不回答他的质问,声音绵软无力,“我想回家。”
林宗易面无表情,“你的家在另一个男人那里。”
我哽咽嘶哑,“我们没有离婚,蒋芸告诉我,我要是跑了,你报人口失踪,甚至拐卖,警察也会找我,与其被你抓,被警察追,像老鼠一样四处流窜,我愿意安分当你的妻子。”
林宗易没有动容,“怎么,他舍得你当我的妻子。”
我任由大雨浇在面颊,“他选择了孟绮云。”
“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斗不赢一个孟绮云吗。”林宗易的手沿着我脸下滑,扼住脖子,“还是和他商量好了,继续埋伏在我身边,里应外合再给我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