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往街口走,林宗易突然喊我名字,“韩卿。”
我瞬间停下。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按时睡觉,你眼下有乌青了。”
我握紧拳,“我记住了。”
第三天晚上,我正在迷迷糊糊打盹儿,保洁员闯进办公室,“老板,出事了!保安被揍了。”
我翻身坐起,“谁揍的。”
“像找茬闹场子的。”
我迅速换衣服,“芸姐呢?”
“芸姐在307包房喝酒,张总是她的朋友。”
我竭力保持冷静,“尽量不要惊动客人,我先去看看。”
我冲出去,电梯门刚好打开,一伙人气势汹汹,为首的是朱八,他目不斜视,踢开302包厢的房门。
明显来者不善,肯定和洗浴中心有关,我飞快走进隔壁,反锁门,升起墙上一副西洋裸女的壁画,底下藏着格子窗,很隐蔽,可角度有点偏,斜对包厢,只能窥伺到一半场景。
朱八剃了光头,脑袋豁开一个坑洼,皮肉凹陷,很吓人的疤。服务生递给他酒单,他接过,直接扔在地板,“林子,办正事。”
被点名的林子一把擒住服务生衣领,“朱哥从云城来,特意见韩守财一面,识相的,通知他麻利点!”
他胳膊一抡,服务生滑倒在地,挣扎着爬起,“韩守财是谁啊?”
林子朝他头顶啐了口痰,“你不认识自己老板?”
服务生鼻青脸肿,“我老板是女的,哪有女人叫韩守财啊。”
林子一怔,旋即走回朱八身旁,“朱哥,金五汇报醉王朝的老板是村二代,卖大蒜发家的。”
朱八瞥他,“我他妈还卖大葱发家的呢!金五让那个臭娘们儿涮了!”
林子怒不可遏,踩住服务生后背,“你们老板到底叫什么,再耍花招废了你。”
服务生惨嚎,“韩卿!”
朱八大约耳熟,他微眯眼,“你们老板和华子是什么关系。”
服务生浑身哆嗦,“我真不知道华子,我只知道老板离过婚。”
事已至此,我明白躲不了了,再躲朱八非砸场子不可,我起身,破门而入,屋里的六个保镖纷纷看门口。
朱八瞳孔猛涨,“果然是你。”
我不慌不忙坐下,翘起二郎腿,歪着头同他对视,“朱老板,别来无恙。”我调侃他,“您脑瓜子还肿着,不好好休养,急着出来没事找事了。”
他笑了,“不在万隆城跳舞了?”
我漫不经心抚弄长发,“改行了,那行没前途,当老板多自在啊。”
朱八嗤笑,“是华子另结新欢,抛弃你了吧。”
“朱老板消息灵通啊。”我指尖蹭着唇上的口红,“男人一旦变心,任凭女人千娇百媚,也很难收复失地。”
朱八叩击着沙发扶手,“金五在你的场子走漏了风声,接着就被抓了,你做你的生意,我报我的仇,井水不犯河水,你打破了规则。”
我面不改色演戏,“朱老板是说洗浴中心的事吗。我放火是报复华子的无情无义,你手下有什么计划又没当我面说,我如何得知?”
朱八沉思着,的确像一场巧合。
林子提醒他,“朱哥,别上当,她敢开这么大的会所,不是简单角色,她糊弄您呢,金五算计华子,她算计金五,兴许就是华子授意她使诈的。”
我冷眼讥讽,“这年头,狗都成精说人话了?”
他反应过来我骂他,叫嚣着上手,“你找不痛快——”
保镖横在我前面,林子恼了,用力掐他脖子,我不声不响掏出枪,对准林子的喉结,他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