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宗易知道,我喜欢蓝色妖姬。
我对冯斯乾说,我喜欢百合和茉莉。
在相遇的最初,我就撒谎了。这两种花很干净,而我需要扮演纯情。
现在回忆,我在冯斯乾面前戴了太久的面具,唯独林宗易,在这场故事的开局,便揭开了我演戏的行头。
——韩助理想认识我吗?
——敢欺骗他,你胆子够大。
那时他一定没有预料到,此后的生死和纠缠。
倘若他预料了,他还会选择吗。
男人敲了敲门栓,“韩女士?”
我接过花,“对方留话了吗。”
男人回答,“半月前订的,好像坐着警车,没留话。”
我倚着门,花束中央插着一张卡片,我在阳光下打开。
字迹刚劲,却十分潦草,像涂写了满腹心事,思来想去,又不愿为人所知。
——如果那一天你很幸福,将它丢进垃圾。
它不该打扰你安宁的生活。
如果那一天,你落了泪,你并非不幸,因为我在这个世界最孤独的角落里,没有停止爱你。
我哭出声,将信纸捂在脸上。
他怎么会预料不到呢。
只是情难自禁,选择了这段没有善终的风月。
入冬的一场大雪接连下了四天,放晴那日,李渊开车载着林宗易去索文集团,途经位于东风路的华京大楼,一直闭目养神的林宗易开口,“停车。”
李渊靠边泊住,熄了火。
林宗易透过车窗,看到一副风情而张扬的背影,他从没见过那样夺人眼球的女子,算不上美艳绝伦,至少他经历过、真正能够入眼的女人,个个比她漂亮,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复古的韵味,在冬日炽白的阳光下,散发摄人心魄的诱惑力。
李渊等了许久,后座的男人再未出声,他揭过后视镜,察觉林宗易隐隐失神。
“您要去华京吗?”
林宗易声音低沉,“冯斯乾最近招聘助理。”
李渊说,“是冯太太招聘,他没拒绝。”
林宗易降下玻璃,目光停落在远处年轻女人的身上,她跺了跺高跟鞋的冰碴,惊鸿一瞥,那双眼睛妩媚澄澈到极致。
“殷怡安插的那个间谍,是她吗?”
李渊望向车水马龙的街道,韩卿很容易认出,她白皙浓郁的肌肤近乎没有血色,又偏爱性感靓丽的装扮,零下五度的气候,大衣里穿吊带长裙的只有她了。
“韩卿,二十六岁,底细很复杂,曾经是大人物的千金,十年前家道中落。她对于男人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据说还没有逃过她手心的猎物,降服男人非常有一套。”
林宗易若有所思摩挲腕表,“是吗?有挑战性的女人,比木头美人有味道多了。”
李渊哂笑,“我跟着您见识了不少国色天香,她实在不算顶级美女。”
林宗易推门下车,“脸蛋是欠缺,兴许手段了不得。”
他直奔员工电梯,客户部经理和韩卿正在电梯内,林宗易摁下数字7,“你们公司业绩如何。”
经理毕恭毕敬,“比不了索文集团。”
林宗易睥睨他,“我不如你们冯董精于商业。”
经理说,“殷董打下的基础,冯董发扬光大了,林董您是白手起家,您自然更胜一筹了。”
韩卿只晓得有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进来,没留意是谁,她一心琢磨拿下冯斯乾的完美计划。
林宗易眼神掠过站在前面的女人,她发丝与手腕渗出清冽的香味,茉莉与百合。
可他的直觉,这个女人不喜欢这些,她适合迷幻的妖姬,带刺的玫瑰,或者沾剧毒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