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白了他一眼,背对着他冷冷道:“名不正言不顺偷来抢来的东西恐怕要叫人唾弃,不如在此之前找个替死鬼?上次獠奴勾结一事没有处置了他,现在何必立即杀了他?倒是老三,叫我很是担心,得想个法子,叫他先回来,切莫惊动他身*边的谢彦辞,先生曾告诫过我。”
那将士便明白了过来,道:“先生说的话,殿下听听便好,现在宫中都是我们的人,有何难?属下直接带一队人马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陶靖摇摇头:“不,不能这样,若是想长久,必须叫人心服口服,否则只有一具空壳,也撑不了多久。你去找个小宫人,放走他,小宫人应当会去报信。”
“谁还没死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那将士点点头,又听陶靖喊住了他,道:“今日先生大婚,他方回去,不要叫宫内的事扰了他的喜事,否则我可是罪人。”
“是!”
沈延远与顾将军入了宫时,瞧见宫门大闭,也没有守卫的守门将士。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只听顾将军道:“我去看看,你先别进来,这些人我带走,但有风吹草动,立马带着其余的人走,不要迟疑。”
这种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沈延远知道,点头道:“好,我在外面接应,若是圣人无碍,先接走。”
顾将军点点头,从腰中拽出一根带着铁钩的绳索,微微的卡中了城墙,身旁的左右卫也纷纷掏出绳索,朝天上抛去,卡进了缝隙中。
顾将军对沈延远抬了抬手道:“你们先埋伏起来,一旦我瞧出不对劲,我就会立马折回来。”
沈延远点点头,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堤岸两边。
只见城墙上的将士如同壁虎一样,快速的越入了高墙之内们,有一人冲他们抬了抬手。沈延远长舒了一口气,刚准备指挥身边人,忽然天上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有的箭上带着火,只见顾将军连忙从墙上冲周围的人喊道:“跑!”
不时有人被箭射中,重重砸到了地上。
沈延远当即要站起身去,却被身边一位军士摁了下去,冲他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沈延远一拳砸在堤坝上,手被磨破了血。
一群人爬到一半时,忽然从城墙上出现了更多的弓箭手,朝着底下的人射去。
带着更狠戾的架势。
有人中箭往下掉,本能的就去拽身边的人。
很快有几个人下了城墙,有中箭将士大抵知道自己不能活了,朝身边的人道:“将我背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用他们做盾牌挡在身后。
顾将军好不容易跑到这边时,身上早已多处擦伤,手臂上扎着箭,他掰断箭尾,吹了声哨,一直在不远处的马嘶鸣一声,领头的带着其余马朝这边奔了过来,扬起漫天黄土。
顾将军冲沈延远道:“快上马!”
身后的城门,也在一瞬间被打开。
成千上万的弓箭手嘶喊着从里面冲了出来。
扬起巨大的热浪与尘土,嘶喊声震耳欲聋。
谢彦辞一行的队伍走的快,便是陶昀说不用那么快,谢彦辞也置若罔闻。
陶昀是怕他万一突然反悔,转身去抢亲,适才说了这些话。
一群人的队伍风风火火,路过三两的挑担农夫,也*只有他们纷纷躲的份儿。
陶昀追上谢彦辞,冲他道:“你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山头的匪头子。”
谢彦辞探身架马,风吹的他额前碎发飞扬,他看了眼陶昀,没理他。
“谢彦辞!”
远远的忽然传来一道急切地声音,谢彦辞转身时朝身后看去,竟是贺游?
立时停了马。
只见他甚至来不及好好从马上下来,往前猛一趔趄,摔了下去。
来不及拍身上的灰,急忙冲向谢彦辞,满脸焦急。
陶昀一愣,看向贺游:“你好兄弟来找你送别。”
却见贺游满脸慌张,谢彦辞一愣:“你怎么来了?”
贺游看了眼陶昀,冲谢彦辞小声道了句:“宫里出事了。”谢彦辞一愣,一把拽住贺游。
只听贺游道:“文御史现在藏于我家中,方才一身湿,听说走的水道,才出来的。”
陶昀当即翻身下马,走上前,一把拽住了贺游,拧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游还在想怎么说,只见谢彦辞又问道:“宫外呢?沈小二呢?”
“沈小二他们怎么样了?”
贺游摇摇头:“不知,我父亲他们打算回乌阳老家,我去了你府中,见你父亲要去宫中,急忙拦了下来,听他说,你朝着城外走了,好在追上了。”
贺游喘着粗气,只觉得嗓子发干。
陶昀急忙道:“我父亲呢?”
贺游抿抿唇,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