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斗篷。”
一出门,门外列着马队,一辆马车,八匹马,几名影卫身着便服恭候。
见谢彦辞出来,纷纷上马。
沈惊晚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才看清是那日在潼关与她冲撞的步兵校尉。
校尉手中捧着一件红色斗篷,一圈白色绒毛环绕着。
一时间,没来由的有些熟悉之感,惊讶道:“是你?”
步兵校尉挠了挠头,没认出沈惊晚是谁,看向谢彦辞。
谢彦辞接过斗篷,走到沈惊晚身边,给她系上,领口处的丝带熟络的打了个结,看向步兵校尉微微一笑,朗声解了他的迷:“沈玉沈公子。”
“什么?!”很显然他没认出来,这才眯着眼睛借檐下的光看去。
眉眼间似乎有那么些模样,他眯着眼睛瞧着沈惊晚,脑中想着头发全部梳上去的模样。
忽然手一抖,还真是。
同行那么久,竟然一直没有瞧出来她是女儿身?!
他只当是个娘娘腔,起初看不上,后来虽说也拜服在沈玉的沉稳指挥下,而今知道他,不,竟然是个女子,便有些觉得异样了,耳尖一红。
称呼大哥也不是,称呼阿妹更不行,只能规规矩矩喊了声:“沈姑娘。”
沈惊晚冲他笑笑:“校尉不必拘谨,还有劳各位浪费兵力送我一程。”
校尉连忙摆手:“应当的应当的。”谢彦辞摊开掌心朝向沈惊晚,沈惊晚看了一眼,没有回应,而是提着裙摆,踏着踏板自己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一旁的侍卫收回踏板。
谢彦辞的手停在半空中,笑的略显僵硬,握了握,缓缓收回去。
利落的翻身上马。
长鞭扬起,众人行驶在月色中,如同南飞的雁,队列整齐划一,利落潇洒。
消失在深夜中。
到了卢镇的时候,谢彦辞依着送信的人说的方向朝着山上看去,松影月照,孤山斜云。
他偏头看向沈惊晚皎洁的脸颊,一片安静。
眼神却微微露怯。
她被骗过太多次,收到太多的假消息,看过太多不是文时月脸,却偏谎称就是文时月的人。
谢彦辞与她并肩而立站在第一阶的石阶前,轻声问道:“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
“不,我自己去。”
他们说山上是个尼姑庵,沈惊晚心里又心疼,又害怕,伴随着侥幸和不愿相信,各种矛盾交织其中。
她呼了口气,旋即提起裙摆踏上了石阶。
走到天已经微微泛起亮光,一轮红日从薄雾冲出,暮*鼓声中,终于到了暮云庵。
香烟缭绕,禅香渺渺。
谢彦辞站在拱门外,沈惊晚与他一同仰头直视上面的三个大字,的确是庵堂没错。
沈惊晚没来由捏紧了裙摆,倏然间有了怯意。
相距十几里之外时还没有这种顾虑,眼下竟然是步子也迈不动了,她犹着看向谢彦辞,轻声问道:“会不会弄错地方了。”
谢彦辞看着她惨白的面色,手指微微发抖,犹豫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握了上去,十指交握时,他感觉到沈惊晚掌心一片冰凉,指骨渗着冷气。
他轻声宽慰她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