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站起身子,把手上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鹿听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言璟在对她这问题上。确实是做的不好的。可他还是觉得她故意玩弄他的模样呢,那种受了委屈还得自己往肚子里咽的事情,她接受不了。
所以说出口的话,确实挺尖锐。
哪怕她分明清楚,言璟只是因为她给姜泽定制戒指,心里不舒服。想找找茬。她也还是说了他俩之间最核心的问题。
脱口而出,这显然是憋了很久了。
他俩这生活习惯和说话方式。着实是不适合一起过日子的。
其实换个角度而言,鹿听晚说这些话何尝又不是一种试探,显然她知道言璟要是非纠缠,她不一定能真躲得过他,所以探探他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言璟冷冷道:"我看你这是巴不得我跟你爸说,我帮你是你靠卖换来的。"
"你真要说。我拦得住你吗?"鹿听晚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你觉得我说话尖锐,你自己呢,我不想你哪次不是靠这种方式逼我?"
言璟道:"要是你自己没有因为贪欲去做,我又怎么能威胁你?"
鹿听晚知道言璟要跟她扯,能有一万种方式让她无言以对。
她没有心思再跟他吵了,只是想象着鹿父得知这件事的真实情况之后的种种可能,垮着肩膀,泪流满面。
言璟除开在她第一滴眼泪掉在地板上的时候,目光闪了闪。后续看上去几乎就可以用不为所动四个字来形容。
气氛压抑得鹿听晚连哭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一直到身后传来鹿母的声音,说:"阿律。宁宁,你们是怎么了?"
哪怕鹿听晚是背对着鹿母,鹿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走到鹿听晚面前,看到她红红的眼睛时,心疼道:"宁宁。怎么哭了?"
她话虽然是问鹿听晚的,只不过眼神却看着言璟。显然是想从他这里要个结果。毕竟鹿听晚是看到他,跟他相处的时候哭的。
鹿听晚到底还是担心他立刻抖出事情伤了鹿父的心,垂眸解释说:"妈,没事,拌了两句嘴。"
本来这事,言璟再顺着台阶解释两句,那也就过去了。他来鹿家是客人,鹿母再不情愿也没法为难他,谁叫他算是鹿家的恩人呢。
可哪怕鹿听晚给他造好了台阶,他也没有顺势下。反而是冷淡道:"我去外面坐会儿。"
鹿母皱眉道:"阿律,宁宁很好哄的。你留在这里陪陪她,说两句好话。咱们一家人,大家都退一步,家里才能和气。你说是不是?"
言璟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拉开门出去了。
这无疑是在打鹿听晚那番解释的脸。也是没给好言相劝的鹿母面子。
鹿听晚看见鹿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生气了。过了片刻,鹿母皱着眉说。"宁宁,他平常是不是也是这么对你的?"
鹿听晚没做声。
"上次在奶奶家。他就对家里亲戚不怎么样,我还以为。他只是慢热,不习惯而已。今天他刚来,也挺客气的,妈还怕他的家庭背景好上我们这样的,他吃亏了。但是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给你甩脾气呢?"
鹿母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疼鹿听晚的人,甚至比鹿听晚自己还要心疼她许多,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妈,没事的,我跟他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不要多想。"鹿听晚道。
鹿母越发心疼鹿听晚了:"宁宁,你从小也是被爸妈宠大的,我只要想着你在别人那受委屈,妈就接受不了。你这还没有嫁过去,要是嫁过去了,他是不是更加不把你当回事了?"
鹿听晚在她旁边安慰了她两句。
鹿母这会儿是左右为难,言璟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伤了她这个丈母娘的心。
本来言璟来看她,邻居都对言璟赞赏有加,她是很高兴的,没想到这却也只是表面,这种靠牺牲女儿幸福,让女儿委屈的面子,她情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