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白皙,眉目俊朗,依旧是当年那副偏偏贵公子的模样,他曾是帝大的校草,眉眼依稀间,还能得出当年是怎样的灼灼风华。
宁蘅仅是扫过他一眼,便直接错身与他擦肩而过。
可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
沈慕白眸底隐忍又痛苦的攥紧了她的手腕,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熟稔,语气间爱恨交咋。
“阿蘅。”
他唤出她的名字。
宁蘅缓缓掀起眼眸。
沈慕白也在这时向她,眸底压抑,仿佛生生遏制了千言万语:“跟我走。”
宁蘅听着想笑。
“沈公子。”她不疾不许的启唇:“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更适合做陌生人,你觉得呢?”
轻缓的语调含着漠然的笑意。
生生刺痛了沈慕白的神经。
沈慕白攥着她的那只手愈发用力:“我都知道了!”
宁蘅侧眸,挑眉:“你知道什么了?”
沈慕白顿了一下,紧紧盯着她,“……非要我把那些难堪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说啊。”宁蘅毫无波澜的轻笑:“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有多难。”
沈慕白紧紧抿着薄唇,沉默的了她几秒。
他蓦地攥紧她的手腕,直接将她递到一边的墙檐:“我知道,那个男人只是把你当作替身。我知道,那个男人有个和你长得相似的青梅竹马。我知道,他的青梅现在回来了。我还知道,你推掉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你的丈夫,他正打算要你为此付出刑事代价!为那个女人的孩子报仇!是么?”
一字一顿。
钻进耳边。
像是剖开她层层伪装的假面,将她的所有狼狈全都展现在他面前。
可宁蘅只是笑。
那笑意不达眼底,那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含混着血珠,嘶哑又情绪不明:“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阿蘅!”
沈慕白用力的攥着她的手,像是要借疼痛让她清醒。
宁蘅没有挣扎。
挣扎也无用。
“他不爱你,他娶你,宠你,从始至终都是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沈慕白着她的眼睛,虔诚的说道:“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要你现在回到我的身边,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四大世家之一沈家的女主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你,爱你。不会有人敢用流言蜚语伤害你,那个男人永远不会找到你。”
宁蘅没有说话,眸底麻木,毫无焦距。
像是他的话,再也丝毫进不了她的心底。
沈慕白抚摸着她的脸颊,嗓音真挚,沙哑,晦涩:“我们曾经一起度过四年的光阴,一起朝阳升起,一起夕阳斜落,那么多美好的曾经,难道你都忘了吗?”
空气缓缓流泻着。
宁蘅神情微怔,恍恍惚惚间,脑中闪过了那些青葱岁月的少年。
她和沈慕白一起上学做小组作业,沈慕白陪着她一起被罚站,沈慕白耐心的教她数学题,秋日放学后,他们走在满是金黄色落叶的小道上,还有他亲手递过来的冰淇淋。
那时候,他穿着白衬衫,在演讲台上演讲,只消他轻飘飘朝她的方向一眼,她便能开心一整天。
沈慕白着她的神色,像是劝说,又轻轻的诱哄道:“你说你想去山川大海,我陪你。你说你想日月河流,我陪你一起。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回到从前。这一年发生的一切,我们就全当作是一场荒诞的梦。梦醒了,就一切都没有变。”
他的眸底已经缓缓染上猩红,卑微的恳求道:“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我求你,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宁蘅缓缓抬眼。
向沈慕白的眼睛。
她刚要说话——
下一秒,忽然被一道熟稔的声音打断:“大哥……这……大嫂身前这位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