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外面骄阳万丈。
他却觉得无限冰凉。
宁蘅轻轻抬眼,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
一如他们那天在索菲城堡初遇的那样,笔挺颀长,矜贵无双。
只可惜。
终究是繁华一梦。
梦醒了,也不过是一场浮云,一场空。
……
门边传来吱呀一声。
他走了。
如果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她觉得也挺好,没有面红耳赤的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的诘责,没有眼红不甘的愤慨。
就这样,淡淡的,默契的。
从此,一别两宽,再不纠缠。
宁蘅缓缓的抱紧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去,滚烫的泪水汹涌的流出,那种后知后觉得痛感涌上来,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劈成了无数瓣,每一瓣都滴着血,她捧着一颗破碎得心,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恍惚间。
她好像又闻到了那股低沉清冽的沉木香。
一如从前无数次那样。
在她危险落魄的时候,拥她入怀。
宁蘅抬起眼,泪眼朦胧中,好像又看到了他,他的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将她抱的很紧。
宁蘅伸手推他。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再抱一下,抱一下……”
那嗓音嘶哑炽热,含着春江宴里最讳莫如深的情愫和不舍。
“阿蘅,我爱你。”
宁蘅身子僵硬。
他颤抖着亲吻她的发丝,急切地说着:“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爱你了。”
他心底深藏着一个秘密。
年少经年,他在心底小心翼翼地藏了一个人,多年以后,他都没能将这个秘密宣之于口。
宁蘅却缓缓地推开他。
“是么?”她的眸子无神,嗓音冰棱:“如果可以,我希望,在那天索菲城堡之下,从未遇见过你。”
……
那短短一句话,足以让他的心千疮百孔。
傅瑾州走了。
离开病房。
长廊上的人,全部都围了过去。
傅瑾州眼皮也未抬,只是机械的说着:“她又睡过去了。”
房间里燃了一种香。
只有对身体极虚弱的人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