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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的冷漠(第2页)

沈惊晚不想扫兴,最后点点头,敷衍道:“那我就要这个兔子的。”

沈延远却很欢喜,连忙掏银子。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束束烟火自虚空炸开,璀璨了半边星光,最后花束全部落入平塘江,归于寂静,新的烟火此起彼伏,劈啪作响。

“主子,您喜欢这盏花灯?”

谢彦辞背手站在一盏与其余花灯格格不入的鱼鳞灯前,目光微沉,斟酌片刻后问道:“为何今年的花灯节会全是日式提丸灯?”

站在他身后的长随恭敬道:“好像说是受舶来品的影响,逐渐西式化。那些立灯不够简约,细节太过于繁复,传承与发展很受窘困。毕竟花灯这东西,一年一次,赚不了几个钱,不如直接舶来品的省事,到手就换上。”

谢彦辞昂首默立,凝视着那独独一盏的鱼鳞灯时,神色极淡,烛火映的他半边脸颊通红一片。

长随又道:“这日式丸提灯还是很好看的,您瞧这上面画的,可不比立灯、木质圆灯简单?”

晚风勾起谢彦辞的衣角,吹的衣袖翻飞。

见谢彦辞不说话,那长随试探着道。

“主子喜欢这鱼鳞灯?若是喜欢,那多简单,待回去找个工匠,替主子您做出个*十个八个,挂满长廊。”

谢彦辞背在身后的手指屈了屈,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双沮丧的双眸,璀璨的亮如星辰,圆如葡萄,半敛半掀,欲语还休的模样。

他神色忽而黯然,半晌后摇了摇头,淡声道:“走吧。”

“这便回去么?”长随很是惊讶,说要出来的是小侯爷,现在刚来不过一餐饭的功夫,说要走的也是他。

谢彦辞声音缓缓流出,似水雾那般朦胧清冽,他道:“无趣。”

无趣?为何无趣?分明花灯节最有意思。

奈何长随没敢问。

谢彦辞转身朝着乌桥那边走,身影被月色拉的很长,斑驳的光影打碎了他的身影,照在每一个过往的人身上。周围的人成双成对,笑声连绵。

沈惊晚手持兔子灯从乌桥那头朝着平安街这边走,一路上被沈延远叮嘱了好几次看路。

大抵是被说的烦了,张嘴想要辩驳两句,这一抬头,堪张开红唇,灌进满口凉风,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纵使人山人海,四目相对中,他们将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萤萤火光,照的谢彦辞多了一些人味儿,不再冷的像块冰。

狭长的狐目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光,看不太清情绪,他仿佛包裹在雾蒙蒙的光晕中。

谢彦辞手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握了又握,松开,再攥紧,这么个节气中,他竟流出了细汗。

他没开口说话,沈惊晚亦然,一切宛若流绪微梦。

过往行人,左右街道,一切的场景人物,皆成了两道拉长的线,成了虚影,那一刻,只能清晰看到彼此。

“小晚儿,你瞧,前边好像有耍把戏的。”一道声音忽然将沈惊晚拉回现实。

沈延远光顾着两旁的景象,没注意到谢彦辞,催促沈惊晚快点走,去看看前面耍把戏的地方。

沈惊晚如梦方醒,她挺直腰背,抬起下巴,脖颈纤细如鹤,眸子里再无往日的眷恋。

以玉为骨,秋水之姿,眉目清冷,带着说不出的疏离,像一整年冬的雪都融在里头。

端端生出几分距离感,她从未有这样冷漠。

沈惊晚收回落在谢彦辞身上的视线,笑着应了一声,“好”。

锦衣华服与薄纱锦缎错身开时,男子蹭到了满怀的香。

在薄纱撩到他强劲的手臂,忽的全身绷紧。那么匆匆一瞥间,她的眼神不再似往昔如盛星光,璀璨耀眼,弯成一轮新月。

他莫名有些憋的慌。

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就像濒死的鱼,一张一合,吸不进半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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