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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只保她一人(第3页)

随后一枚玉坠摔在谢彦辞面前,谢彦辞冷冷扫了一眼,他没想到赤言竟也会跟踪他,说话时仍旧不疾不徐,好似与他无关:“哦?我的玉佩丢了,许是前几日与贺游吃酒落在怀贞了。”

赤言无可奈何,他知谢彦辞行事向来稳重,哪怕就是火烧眉毛,也仍能谈笑自如。

只是常在河边走,难免湿鞋:“你何必同他一个都护府的公子有纠葛?我原以为你只是为了让沈二姑娘知道他那些陋习,不予理会便罢。再说,你若是想教训他,随意找个由头,打一顿,叫人狠狠教训他,他自然吓破胆不敢再去找沈二姑娘。”见谢彦辞无所动静,仍慢悠悠的捏着棋子,同自己对弈。

赤言见他冥顽不灵,又道:“这件事现在是没有暴露,若是暴露了,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跟我一样的下场你知道不知道!”

谢彦辞终于有动静了,抬头看向赤言,目光从未有过的冷静,眼神坚定:“就是知道才这么做,今日不过是他们胡吹乱嗙,你敢说,明*日这些话就不会被别人传成做实了的流言?她们女儿家但凡被打上污名,是会被流言蜚语逼死的。”

赤言被谢彦辞震住,好半晌没说话,许久后背过身子,驳问道:“既然你知道,当初为何不立即去找她,把退婚书还回去?你记得,你也曾经伤害过她,将她亲手送上这波澜的从来不是旁人。”

“咔嗒”一声,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经久不绝的旋转于棋盘。

他被诘问的哑口无言。

赤言知道自己捏住了谢彦辞的软骨,继而道:“当初你念着大局,已经错过一次,你不能再后悔往回看。而今你更应念大局,你要知道,太多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你,看不到你倒戈,就要看你死,他们得不到,旁人也不会允许得到。所以你不应将自己置于险境,若是被谁抓到把柄,你第一个被毁。”

谢彦辞指端拾起那枚砸错方向的棋子,凝视着满盘棋局,声音温润清浅,与寻常的他判若两人,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喃喃自语,掌心捂住胸口,发涩的地方好像在渐渐回温:“可是我有些高兴,赤言,我这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赤言顿了顿,他很少会见到这样的他。

谢彦辞这个人,太难看透,你永远不会明白他。

他走上前,拍了拍谢彦辞的肩膀,抛下一句话:“我知道世事难两全,但是也想想自己,你的路还很长,我们都要坚定的活下去。”

随后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燕府此时也一片灯火通明。

燕君安盘腿坐在榻上,对面是个年轻男子,面上蒙着面罩,燕君安替对面人倒了一杯茶,对面人推托不饮,“不喝了,茶太好,喝完会清醒,回去还要睡一觉。”

燕君安淡笑着放下紫砂壶,缓缓开口道:“今晚真是精彩,都护府家的小公子成了采花贼,府君大人可有立功的办法了。”

对面男子不解:“明府君不打算调查?”

燕君安笑而不语,缓缓饮了一口茶水,茶香口中四溢,他忽然想起菩提山上吃的薯饼,虽然回去后面色煞白,腹内绞痛,可他仍旧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甜,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嗯?”对面男子听不到燕君安回应,又哼了一句。

燕君安才放下杯盏,笑道:“明府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查?”

“此话何意?”

燕君安目光定定地盯着对方,将那杯已经微微凉的茶水推到男子面前:“喝了吧,这夜太长,你没时间睡了。”

屋中烛火将要燃尽,两人此时面对面已经谈了将近整宿,天边泛出鱼肚白,一轮朝阳将要跳出地平线,街鼓已经响了第三声,一波又一波,伴着山上寺庙的钟声,敲响了整个南明的清晨。

“真是越发看不懂谢小侯了,有意思。”

“你怎知道就是他?”年轻男子喝茶喝上了头,甚至拿起了榻上雕花食盒,伸手要揭盖时*,却被燕君安拦下,宝贝似的放到自己身边,男子瘪了瘪嘴:“什么东西,这么金贵?不都是吃的么?”

燕君安眸色渐沉,烛火终于燃尽,烛花流了一灯台,只听燕君安道:“那也不是给你吃的,我不吃,那它就永远不是吃的。”男子嘁了一声,摆摆手:“不吃不吃,你同我说说,你怎知就是他?”

燕君安满眼柔情,小心放平整食盒,捋平袍角,这才似是而非的回了句:“猜的。”

“”男子自觉无趣,又喝完了一杯茶,半晌后跳下床榻,冲燕君安道:“你看人通透,但是别忘了,自己也身在其中,与你计划无关的事,你不要去做。”

燕君安手指一顿,敛去笑意,淡声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只保她一人。”

年轻男子走到门边,伸手开了门,犹豫了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都护嫡子是腌臜采花贼一事闹的京都沸沸扬扬。

接连几日,民众群起而攻之,不是今日都护家的看门守卫被打,就是明日赵都护的轿辇被砸,甚至只要都护府一关门,他们拿着粪水泼洒的他们满门都是。

若不是后来衙役阻止,说有辱官缄,逮到的都要被发落,这事恐怕要一直持续下去。

民愤难压,都护府嫡子一事是恶劣事件,纵使平日搜刮捞油的赵都护如今跪在地上如同摇尾犬请求原谅,也无一人看他可怜。

瞧着满肚肥肠的都护顷刻好似老了十几岁,府中大夫人更是倒在床榻上,平日温文尔雅的庶子出来平民愤了。

当即雷厉风行止了去疏通衙门小厮的银钱,直接断了那头,并向众人保证,自然给那些姑娘一个交代,到时候一定安排好她们的后事和家中父母。

起初赵都护怒不可遏,可是后来百姓意外平静下来,加之审判也出来了,八成活不了命,赵都护终于死心。

便是大夫人如何哭都无用。

卫国公更是彻底断了那头的来往,苏氏气的闭院不出,日日在东院苛责卫国公真是昏了头,想将自己女儿往火坑推,这件事叫卫国公连着几日抬不起头。

自此,便也断了要给沈惊晚说亲的心思。

不仅如此,卫国公还吩咐看门小厮,但凡他们赵家来人,都说自己病了,不得见客。

管家不明所以:“老爷,现他们府中嫡子已去,您还担心什么呢?”

卫国公面色沉沉,心中愤郁难消:“他们嫡子没了,却还有一庶子,而今庶子当家,我派人打听了,嫡子是个混账,庶子却不尽然,若他强上门,冲外头疯言疯语,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夫人又要同我闹,罢了罢了。”

管家得令,四下吩咐去了。

奇的是,赵家庶子竟无一次上门。

这件事好像也就这么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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