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谢侯怒极,当即转身,却在看到谢彦辞那副散漫的模样时丢下一句:“她自始至终都没怪你一句,你当真一点也不愧疚?你母亲,……”
突地一顿,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走了。
午间,国公府厅堂内。
“官家连日奔波,很是辛劳,阿奴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奶白浓稠的鱼汤,替官家盛一碗。”苏氏刻意藏了平日的性子,说话做事敛了许多,垂着眼眸非要替卫国公盛汤。
沈延远正在喝汤,一口汤险些没喷出来,要不是咽的及时。他端着碗不敢放下。
今日的阿娘有些吓人。
那一声娇怯怯的语气惹的卫国公虎躯一震,平日最是得体的苏氏,今日怎么中邪了一般?
他按住苏氏的手,狐疑的扫了她一眼,见她还红了脸,更觉不对。
“你放下,放下,叫他们盛就行。”
苏氏平日虽然性子温和,却很少有这等妩媚动人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端庄典雅,他明白苏氏什么意思。
苏氏执意要替他盛汤,边盛边笑,牙齿露的不多不少:“官家快尝尝,咸了淡了,日后我也好有个度。”
搪塞不掉,卫国公喝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囫囵尝了两口就放下碗筷,道:“我吃饭毕。”
苏氏笑的更是怯怯,伸手娇娇的锤了卫国公胸口一拳:“我,阿奴做的不好喝?”
卫国公起了层鸡皮疙瘩,直接了当戳穿了苏氏:“你也别跟我演这套把戏,年纪大了,让人看着笑话。”
既如此,苏氏也就收了那副模样,她自己汗毛已经全部立起来了。笑着替自己盛了一碗鱼汤,并不急着动筷:“既然官家叫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我也就不装模作样了,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晚儿还在祠堂跪着,您不许旁人近身,也不许谁给她送吃的,你是要晚儿死在祠堂不成?”
“啪!”
一声巨响,震的桌上搪瓷当晃,卫国公的手抖的不成样,他双眼猩红,怒瞪苏氏:“两日?!她若是不认错,我要她跪两个月都不算错!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样不管不顾,随意骄纵,纵出她这种无法无天的!”
苏氏被如此一恼,捏着搪瓷勺,撞的碗壁当啷响,一声不吭。
卫国公却不肯就此作罢:“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儿,但凡她有一点像月儿,我都不至于这么恼。”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苏氏是真心恼了,哐当*一声,她丢了手中汤匙怒道:“总归你看我不痛快,这边罚完远哥儿,再罚我晚儿,你若是这么合心意那小娘养的,你去给她扶正了!”
“你!你,你说的什么放屁话!这等子话你也敢说!”卫国公当即怒目相斥,扶正妾室,亏她想地出来。
沈延远却为了难,帮谁都不行,他张口要劝解,却被二人齐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沈延远引火烧身,不再吭声,又塞了一口饭,哽的直翻白眼。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很快就有丫头过来通报:“谢,谢”
“谢什么谢!”可算被沈延远找到能泄愤的时机。
那丫头蹲身行了一礼,在门边站定:“谢小侯来了,现在正在偏厅。”
话刚说完,沈延远当即站起身子,碗一放,没给卫国公夫妇二人反击的机会,走到门边又折回,顺便夺了丫头手中的笤帚。
卫国公和苏氏面面相觑好半晌,没明白沈延远这怒火的起源。
沈延远步子很快,疾走到偏厅,瞧见谢彦辞一袭白袍,背身朝着门外。
一脚踹在门上,对着谢彦辞的背影凶狠道:“我没去侯府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巴巴的跑来了!”
谢彦辞缓缓转身,面色冷淡,看着沈延远怒不可遏的模样面色凉薄如水。
如此被无视,恼的沈延远冲过来,猛揪起谢彦辞衣襟就要砸过去,若不是下人拼死阻拦,今日谢彦辞必要受伤。
待众人分开二人,沈延远冷笑一声,看着谢彦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晚儿不让我打你,我不打你,她不让我说,我便不说,那晚的事没人知道,你们的恩怨就这么过去吧。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回去签了字送过来,也算给晚儿体面,顾全了大家的颜面。”
沈延远重重丢下手中的笤帚,砸进地面,指着谢彦辞冲下人道:“把他赶出去!从今以后,他们谢家不论是谁来,都给我拿水泼,用棍子打!”
忽见那边的护院跌跌撞撞朝着厅堂跑,被沈延远喊住:“你,给我把他赶出去!”
那护院面色惨白,见是沈延远,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二小姐倒在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