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兄长曾经与谢彦辞的渊源,更是亲上加亲。
文时月坐在沈惊晚前桌,一扭头,发现者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她身上。
独她自己,面不改色的拿纸笔。银朱趁着还未上课的空档,替她研磨,二人说说笑笑,好似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
原先还担心沈惊晚,见此情形,她哪里有将切切喳喳的小子们放在眼中,于是赶补前几日的作业去了。
沈惊晚依旧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桌面,耳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他们无非就是趁着谢彦辞尚未出现,开始恶意揣测,究竟是不是有谁的插足导致两人反目成仇。银朱听的暗恼,小声道:“姑*娘,要不咱们回去吧?”
沈惊抿了抿唇,回道:“随他们去吧,今日不议论,明日便会出现更多的流言蜚语,由他们猜,就当听书,还挺有意思。”
她是没想到,退一个婚,能成这么多版本。
他们说,谢小侯借沈惊晚为幌子,实则与孟舒目成心许。
他们说,谢小侯根本不喜欢女子,他心恋一个男人,只是这声音,很小。
为了以防别人乱传,那人还特地拢手小声叮嘱:“你们万不能将我卖了,谢小侯喜欢,喜欢贺书令家嫡子。”
“贺游!”
其中一人忽然惊讶地喊了出来,惹的身边几人给他一顿脑瓜蹦,那人连连点头,再三保证不胡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又有一年轻男子凑过去,背对着沈惊晚与门,炫耀道:“你们可都是说错了,什么歆慕贺游啊,都是假的。”
周围一群人对于谢彦辞有龙阳之好这件事却是深信不疑,他们根本不在乎真不真,他们只知道,如果谢彦辞真喜欢男子,那么他们就从原来的远不及他一根手指头,变成了,甚至要比他高几分。
那男子的想法不同,他觉得,他若说出了真相,必定要叫众人崇拜。
于是在众人的凝视中缓缓道:“谢小侯在醉玉楼看上了一个女校书。”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的真实性,他还说:“我以我人头担保,谢小侯和一个女校书进了醉玉楼的临江包间。”
纸卷嘶啦一声,被走神的沈惊晚撕碎,她顿了片刻,招呼银朱换一张新的宣纸。
银朱捏着墨条抖的很厉害,她垂着头,一滴泪砸进砚台中,心里替沈惊晚委屈至极。
原以为自家姑娘可算是出了口气,未曾想,竟是谢小侯同别人有了首尾,自家姑娘倒成了靶子。
她从小陪同沈惊晚一起长大,视她如姊妹,谢小侯便是辜负,也不该如此侮辱她!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话,笑话他们姑娘的。
“姑娘,咱们回去吧。”几近哀求的语气,捏着墨条的手指白的发青。
沈惊晚温温吞吞的将纸放进竹箧,笑的很是淡然,曾经溃不成军的时候仿佛真的过去了,她语调悠悠,略显疲乏:“现在走了,就是逃兵,不必放心上,继续磨吧。”
银朱咬着唇,忍泪去看沈惊晚。
碎发垂落的少女面无悲喜,好像一切本该就是这样,又好像,都是前尘往事。
银朱知道,她的心里或有滔天巨浪。
八年的时光,从会说爱开始,心里就只装着那么一个人,永远留下的只有一个颀长的背影,她也忍了过来。
嘴上说割舍了,心里怎么会就那么简单剜了去?
可是沈惊晚不说,银朱也不好说,总归,日子也在过,过着过着就忘了。
谁不是在世俗洪流中这么熬着颠沛流离?门外,一双青灰色的银边短靴顿住,室内的声音虽小,却落入了耳力极好的男人耳中。
贺游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这群田舍奴,敢这般*侮辱你我,小爷我能放过他?他们爹我现在就把名字记上,一个都不准跑。”
短靴男子面色沉沉,越发显得清冷。
他的目光追随着端坐的沈惊晚,别有意味,她根本不动怒,身行端正削薄,有哪里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