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除,定成害群之马!
叶舟也在默默观察着黑犬,心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人目前只对自己有所敌意,还不曾去作乱捣毁自己在王家屯付出的心血。
眼见日头渐落,叶舟对宋清和道:“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城门马上就要关了。”
叶舟为宋清和牵来马匹,催促她回宫。
宋清和上了马,见叶舟并未动身,疑惑道:“你不骑马?”
叶舟答道:“正好王员外也在,我和他想趁机和工匠们多商议些建设细节,今晚就不回去了。”
宋清和也想留下过夜,被叶舟以她身份尊贵,不适合在村中留宿拒绝了。宋清和只好悻悻而归,叶舟又专门派了几个信任的灾民护送,让他们亲眼看着宋清和进了皇都才能回来。
眼见着宋清和绝尘而去,王庆贺有些不耐道:“不就是造几间民舍嘛,差不多就得了,何必如此劳心费神的。”
王庆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想在个还未完全建成的村子里留宿。
奈何灾民过于热情,又将省下来的口粮和刚在周围打来的野味一应奉上,王庆贺在一声声‘王大善人’的称赞中迷失了自己,最终也是留了下来。
夜幕之下,清河河畔,篝火燃燃。
王庆贺没了往日里的故作形象,抓着一只喷香的兔腿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道:“可惜没有酒酿,明日我让人送来一些。”
“这干了一天的苦力活儿,要是能喝上两口最是解乏。”
灾民们,或者说他们已经可以算是村民,无不对‘王大善人’更加感激涕零。
叶舟也美美的吃了一顿野味,在衍庆宫的时候,虽然那些大太监小太监和宫娥婢女都知叶舟是宋清和亲信,多加照顾,但奈何能调用的物资有限,也没办法好吃好喝的讨好叶舟。
大快朵颐的这一餐,还是叶舟自净身房醒来后吃的最畅快的一顿。
然而,远处那双恶毒的眼睛,依然让叶舟如鲠在喉,心头插了根刺一样。
黑犬那群人与村民不合群,单独起了堆篝火,但他们无论是米粮还是野味的数量,都远超叶舟他们。
叶舟更加笃定,这些人身手都不赖,哪怕没有弓箭,当个徒手擒兽的猎人,也能比一般人过的好,怎么可能是逃荒而来的灾民?
念及与此,叶舟下定决定,必须先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并且铲除。
欢声笑语声中,夜色渐深,村民将目前建设最完备的宅院给了王庆贺和叶舟。
王庆贺还没吃得尽兴,叶舟就只身先行回去。
虽是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旧棉褥,但在阳光下晒了一天,躺上去也很舒适。
最主要的,没有那股子令叶舟生厌的尿骚味。
叶舟很想倒头就睡,奈何要可以熬着,随时听取窗外动静。
这是叶舟留宿的意义,如果自己回了衍庆宫,黑犬就没机会对自己下手。自己给出机会,无论他是否怀疑,都很难放弃这唯一可以解除叶舟的时机。
待到午夜时分,月正圆,白光从还没糊纸的的窗柩中透射进来,宛若在地面上洒了一层白霜。
轻缓的脚步声袭来,叶舟心中一屏,心道果然是没白等。
为了演得真实,叶舟刻意上了门栓,一柄锋刃当先从门缝中伸进来,一点点儿的拨动。
此人行事谨慎,似乎也是个老手。
过了许久,门栓才被挑开。
叶舟的床榻在阴影中,来人却在月光下,叶舟将双眼张开一道缝隙,看到这人口鼻蒙着一半截黑布,但这东西完全只是个摆设。
单看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黑亮脑门,就知道定是黑犬无疑。
叶舟提气一口气息,待到黑犬到了近前,才悠然开腔:“怎么只你一个?你不是还有一众同伴吗?”
黑犬双目一瞠,即刻落下短刀:“我一个就够了!受死吧!”
叶舟在墙上用力蹬了一脚,借着力道一拳砸在黑犬的小腹上。
这一下瞬间让黑犬弓腰成了个大虾米一样,心中惊骇,一个看上去没几两肉的小太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当黑犬丢了短刀,反攻一拳之时,叶舟跟他有了相同的想法。
黑犬的打法完全没有招式套路可言,只靠蛮力,不像正统的习武之人。
但他的力气比自己弱不了多少,要知道自己可是已经入了五品境界,而且修习的还是以刚劲勇猛见长的天罡童子功。
两人对了一拳,还是叶舟更胜几分,黑犬终于明白过来:“你是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