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时繁星面上又是一红,想要下来自己走,却被他抱得稳稳的,至于那点力气更是跟小猫差不了多少,末了还是被他抱进的浴室。
夜色已深,江帜舟和陈盼同在一间客房里,两人白天都累得够呛,此时却谁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一个拿着手机一个拿着电脑,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处理工作,恨不能把一分钟掰开了用。
尤其是江帜舟,他自从进了房间就开始打电话,连洗漱都顾不上了,跟平日里的洁癖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陈盼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这两天积压的文件,见他还在落地窗边打电话,忍不住走过去观察了一番,见他神情严肃,没有贸然打扰,而是等到他挂掉电话后才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江帜舟想也不想的就摇头道,“你先休息,我只是在为现身做准备罢了,李秘书帮我查了秦霜手底下的律师的去向,发现对方最近总是往拘留所去探视之前的肇事司机。”
虽然具体目的还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而且很可能是针对他们的。
陈盼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疑惑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要调查她手下的律师的,我怎么不知道?”
若是放在以前,江帜舟肯定是什么事都跟她说,可最近他独来独往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也渐渐的快要插不进去话了,两个人看起来仍旧是亲密无间,可两颗心之间的距离却无形的远了。
陈盼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心里却敞亮,直言不讳道:“我不希望你总是瞒着我,有事不能直说么?”
回应她的是短暂的沉默,江帜舟低声道:“对不起。”
从晚餐时开始,他的状态就不对,虽然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该说就说,该笑就笑,但目光实在是太沉静了,就好像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什么事了似的,陈盼知道这时候不该跟他较真,但她就是忍不住。
“我不想听你道歉,更何况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陈盼义正言辞道,“而且我需要的也不是道歉,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客房里的氛围因此变得沉默起来,就连呼吸声都静到了能被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江帜舟垂首道:“我只想尽快解决问题,不再来身边人卷进麻烦里,至于自己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他说到这里,忽然又苦笑了一下,“我以前是不是对你说过,要放下仇恨往前看?”
“是。”陈盼坐到他身边,认真道,“你是说过,但如果你后来反悔了的话,也不用太愧疚,人的想法本来就是会变的,至于现在……至少你去见过他一面了,已经没什么值得后悔的了。”
她只当江帜舟是在江城海死后,终于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血缘渊源,因此产生了难以释怀的愧疚,故而语重心长的安慰起他来。
可江帜舟却是摇头道:“盼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会怎么办?你会不会……离开我?”
陈盼越发的疑惑起来,不明所以道:“拜托,你该不会是没事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江帜舟点头:“我是认真的。”
他偏过脸去看她,目光定定的凝望着她的眼眸,是在一言不发的等待她的回答,无论她说什么,今天他都认。
陈盼先是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他好端端的并没有发烧之后,皱眉道:“瞧你这话说的,该不会以为自己一直是个好人吧?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跟个活阎王似的,真是气死人了。”
时过境迁,她现在再想起那时候的事来,其实是感慨更多,因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和当时厌恶到恨不能扎小人咒他的家伙走到一起。
江帜舟跟着她一起回忆了一番过去,随即也笑了一笑,笑容极淡,在他苍白的面容上稍纵即逝,像是压根就没出现过,然后他又正色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本来也不是好人,不必太在意名声。”藲夿尛裞網
他睫毛很长,垂下去的时候几乎将眸中的情绪全部遮住,陈盼看得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询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需要一个医学奇迹。”江帜舟一本正经道。
陈盼先是怔了一下,等意识到他是认真的讲了个冷笑话,无奈的托着下巴道:“我还当什么事呢?这还不容易么?我明天回公司上班的时候,就拜托李秘书帮你造势,你过两天再回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