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事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跟自己说话,立刻又开始摆长辈的谱:“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日盛集团已经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功臣,所以要卸磨杀驴了么?”
陈盼淡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您也说了,公司需要的是老功臣,而不是兴风作浪的人。”
江帜舟在一旁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自豪,恨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教出来的。
在忽然支愣起来的陈盼面前,文董事提前做好的准备全部落了空,他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只能跟周琴书一样,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这就转身出了办公室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顾忌着影响,非得把门摔得震天响不可。
陈盼见他的反应这么无趣,一脸淡定的走过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上,这才回到江帜舟身边评价道:“我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这大半年来,她身边发生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要是再不多想的话就不是单纯是愚蠢了。
江帜舟面带笑容,自夸道:“你进步很快,已经有我当年的风范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即便是不硬撑气势也能像模像样的镇住一些人了,只是措辞还有待精进,可以说得再诛心一点的。”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陈盼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摆出一副认真求解的样子询问道,“文董事有什么能诛心的啊?我跟她实在不熟。”
她很小的时候就从冯家搬出去了,冯日盛后来专心培养儿子,自然也没想过让住在外面的女儿来认识公司里的人,因此陈盼是在假扮冯云阳之后,才第一次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别说了解了,能勉强把人跟脸对上就不错了。
至于后来的事就更不必说了,她忙着跟江帜舟斗法都顾不过来呢,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理会这些人,不过江帜舟在集团工作这么久,兴许跟他们很熟络。
陈盼一脸期待的望向江帜舟,他被她看得面颊发烫,清了清嗓子道:“好吧,这确实是我的过失,之前做交接工作的时候没跟你说明白,文董事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老伙伴们。”
这里的老伙伴指的并不只是人际关系,而是事业上盘根错节的联系,他们大都是跟着冯云阳打拼起来的,辛辛苦苦了许多年,自以为该在集团里有些分量,最不能忍的就是被轻视。
陈盼点头:“我知道这群叔伯元老不好对付,但我已经努力给他们尊重了,以前开会的时候,哪次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嘲讽我几句,我也权当没听见,现在他竟然说到你身上了,让我怎么忍?”
江帜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故意问道:“他说我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没想到你还挺护着我的。”
“你这都没听出来?他摆明了是在说你是外人,不该管日盛集团的事,你都是总经理了怎么还是外人?”陈盼想也不想的嘱咐道,“下次你听仔细一点,不要被人指桑骂槐了也听不出来!”。八
她早已经在心里把江帜舟当成了未婚夫一家人,除了她以外,谁也不能欺负他,哪怕是说两句也不行,否则她铁定跟对方没完!
江帜舟唇角翘起心满意足的笑意,眸光灿烂的看着她道:“原来是这样,盼盼,看来以后还是要有你在身边多提醒我才是,否则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问——”陈盼下意识的就要答应,话都出口一半了,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噤声打量着他的模样,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得意到摇尾巴的狐狸,恍然大悟道,“好啊,你竟然敢装可怜!”
方才,她一心只顾着替江帜舟出头,压根忘了这人以前是个单凭面无表情的脸就能镇住会议室里乱局的人,这时再回忆起刚刚的发言,忽然间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陈盼左顾右盼一番,既不便冲出办公室跑路,也不便找个角落挖坑,索性捞过沙发上的抱枕,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江帜舟连她恼羞成怒之后,扑过来捶自己一顿的准备都做好了,这时见她的反应如此出人意料,凑过去轻轻戳了她肩膀一下:“生气了?我没想骗你,就是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想逗你一下。”
陈盼头也不抬的把他的手拍开,继续纹丝不动的把脸埋在抱枕里,大有要维持这个姿势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江帜舟不知所措起来,茫然的问了句:“你不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