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客栈时不时等着消息,小二每日按时过来送膳,倒也安静,未曾打搅,只有隔壁的妇人偶尔会探过脑袋来叙叙家常。
“听说没,乾州的陆庄主就住在这个客栈。”
楚昀宁扬眉看了眼她:“那又如何?”
“陆庄主可是从乾州来的,而且据说还要找什么刺客,虽然柳大人在极力的压着这件事,可大街上多少人正在议论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妇人捂着腹部开始惆怅起来,过了许久之后又说:“你家郎君呢?怎么好几日不见了,你可要将郎君看住了,免得他被外面的野狐狸勾去了,你得不偿失。”
多聊了几句之后楚昀宁才发现,这妇人跟丈夫逃荒时,被丈夫丢弃独自逃跑了,她无家可归一直就住客栈内,这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她每天都在心存幻想丈夫会回来。
楚昀宁见她岁数并不大,而且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精神上有些恍惚。
真是可怜。
有几次她动了恻隐之心替妇人看了脉象,发觉她腹中怀的是一对龙凤胎。
“若不是打仗,我又怎么会流落至此。”妇人叹气。
“你还记得你丈夫是什么人么?”
妇人摇头:“他是个做大官的,若不是我家中扶持,他根本走不到今日,我家族倾尽全力供他,到头来却落得被遗弃的下场,可悲!”
紧接着话锋一转又说:“幸亏我多留了一手,为了以防万一银票都换成了假的,他偷走的也只是假的而已。”
闻言楚昀宁对妇人立即多了份赞赏,还行,不算太傻。
“说来也很巧,我那个没良心的丈夫就是投奔了陆庄主。”妇人撇撇嘴,目光环视一圈:“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来?”
正说着,妇人忽然目光一紧正好对上了从楼梯口缓缓而上的男人,倒吸口凉气:“竟是你!”
男子或许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老熟人,骤然一愣,紧接着又是一身怒火,直接冲上前对着妇人狠狠一巴掌,嘴里嚷嚷着:“贱人,都怪你糊弄我!”
男子的前面就是陆庄主,听见动静后转过身看向了这边,目光一转忽然落在了楚昀宁身上,上下打量着,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韩青,这又是谁?”陆庄主问。
韩青咬牙切齿:“这就是李方玉,就是她害得我被科举落榜。”
在科举上他已经买通了官路,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半路上负责科举的大人直接折返回来,不仅让人将他狠狠打了一顿,还叫人直接划掉他科考资格。
李方玉又气又怒:“你还敢在这信口雌黄,你我已经拜过天地,李家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陷害李家。”
听着两个人拉扯互相指责对方,楚昀宁看着李芳玉一只手扶着腰,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疼她腹中孩子,立即上前一步扶住她;“先别动怒,仔细伤了腹中孩子。”
李芳玉紧咬着牙:“我今日也不找你什么麻烦,只求一封和离书,日后生死不相干。”
“呸!做梦!”韩青冷笑,冲着李芳玉伸出手掌:“要想和离书,必须给我二十万两银子,否则,谁知道你这腹中孩子是谁的?”
“你!”李芳玉气的脑袋一阵阵发晕,楚昀宁见状毫不犹豫的扬手打了韩青一巴掌,她实在是气不过了,这人简直太渣了。
“你凭什么打我?”韩青怒瞪她,扬手还要动手打回去,楚昀宁紧紧的攥着韩青的手,沉声说:“这里是元州,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若敢欺负她,咱们报官见!”
提起报官,陆庄主回头瞥了眼韩青,韩青这才愤愤的收回了手,没好气道:“这次我们就先放了你……”
“谁放了谁还不一定呢!”楚昀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就窝着口气没散呢,直接提脚狠狠踹向了韩青:“今日这趟官府由不得你去不去了,小二,劳烦报个官!”
"你究竟是什么人?”韩青猝不及防被踹倒,恶狠狠的想要站起身给楚昀宁个教训,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只能求救似的看向陆庄主。
陆庄主冷哼:“是李玉芳背叛了韩青,韩青才会丢弃她,你可别帮错了人。”
“胡说八道!”李玉芳怒喝,小脸涨红,一副恨不得要冲上去撕碎了陆庄主的架势,楚昀宁伸手拦下她:“为了孩子别冲动。”
"孩子是无辜的,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会费尽周折找你?”李玉芳似是被气的狠了,一只手还不忘紧紧护着腹部。
见此,楚昀宁是有些感动的。
她想帮李玉芳。
“别担心,柳大人会帮你的。”
“你在多管闲事?”陆庄主目光紧眯着,韩青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次特意带来办事,却没想到会在客栈遇见麻烦,加上他的气儿本来就不顺,所以陆庄主紧紧的攥着拳头,极有想法要对楚昀宁动手。
“要处理这件事很简单,给一封和离书,从此互不相干,如若不然,只能报官严查了。”楚昀宁的气势丝毫不输于陆庄主,将李玉芳护在身后。
一旁的韩青想张嘴,楚昀宁扬手又一个狠狠巴掌打在他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轻,直接打的韩青吐出两颗沾着血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