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是入住了那家酒店。
但是他才刚在酒店里洗漱完,就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等他开门的时候,就发现门口只留了一个牛皮纸袋。
而牛皮纸袋里装着的是一个u盘。
u盘里面只有一段音频。
点开。
竟然是瑜念的声音。
瑜念像是个没有感情只会重复的机器,声调平缓的说着一些话。
一些时律听完后恨不得没有生这双耳朵,没有长这双眼睛的话。
瑜念语气平淡的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女孩儿跟一个男孩儿爱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海枯石烂此生不渝。
但是老天就是爱捉弄人。
这么相爱的两人却被命运强行分开。
女孩儿得知男孩儿死去后做了遗体捐献,于是她通过特殊渠道打听到了男孩儿的眼角膜的去向。
是另外一个英俊异常,魅力异常的男孩儿用了他的角膜,获得了重新看世界的机会。
女孩儿那段时间经常做梦,梦到失去了双眼的男孩儿总说自己没办法再看世界了,没办法再陪着女孩儿了。
于是女孩儿为了能让男孩儿的灵魂得到安息,选择了主动去观察那个男生,只为找到办法能够去到他的身边。
去守护男孩儿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道痕迹。
这个故事,残忍得要命。
时律坐在酒店昏暗的房间里,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彻夜无眠,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直到他接到了桑允慈的电话。
时律不傻。
他自然知道瑜念口中说的女孩跟男孩儿是谁。
他之所以答应去见桑允慈,是因为她回国第一站就是医院。
而时律正巧需要去医院查清楚当年自己短暂失明过后接受眼角膜移植的详细信息。
一切,都异常的复杂。
但是早上那一通来自沈语的电话,他恰好在桑允慈的病房里接听了,而桑允慈又恰好好奇的开了口。
一切就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时律无从开口跟沈语解释一切,就跟他无从开口质问沈语当初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一双眼睛而来到自己身边的吗?
也无法开口质问她,这么多年,到底把自己当成的是谁?
现在,又把自己当成的是谁?!
时律定定的看着季泉声的双眸。
在电梯缓缓合上的瞬间,垂在身侧的双手攥起了拳头。
“是你。”
时律在电梯几乎快要合上,电梯外的季泉声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重新摁开了电梯的门,冷冷开口,“那份u盘,是你送给我的。”
转身欲要离开的季泉声脚步站定,并不否认。
“是的,又怎样?”
他这反问的语气,快而轻,明显是在宣战。
“我去查过了,我接受的移植手术是通过正规渠道,正规程序做的……”
“时总,我在乎的是你用了我的眼角膜吗?”
季泉声笑了笑,“如果你很在乎这个,那看来这场战争,我要不战而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