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视线落在他胸前的新旧伤疤。
旧伤狰狞难看,而新伤,虽已过了数十日,但他因受的是西狱鞭伤,他恢复极慢,胸前仍残留着道道血痂。
阿宝瞧着,触目惊心。
而他衣着单薄,伤口未愈,阁楼内不仅未燃一盆炭火,他竟还敢将这相思阁的四面窗都打开。
深夜寒风飕飕灌入,连她裹着狐裘都觉得极冷。
阿宝放下食盒,匆匆解下身上的狐裘为他披好,正准备起身去关四面窗时,轩辕凤燃却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直叫她难过。
于是她回头看他,但他也不说话,只是茫然抬眸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阿宝觉得,他是希望她先说点什么的,比如,——皇叔,我今夜是来告诉你,我不成亲了。
但不可能的。
吉日良辰,诏书已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宝半蹲在他面前,边给他的手搓热,边温声哄道:“只是关窗而已,我不走的。”
轩辕凤燃醉意朦胧,抿唇轻笑着喃喃道:“不走。”
“嗯,不走。”
良久,阿宝哄好了轩辕凤燃,便抽空下了趟望楼,命守在望楼门外的老德保送两盆炭火上来。
“备着呢备着呢!”
说着,老德保挥挥手,示意角落的王府护卫赶紧把燃得正旺的炭盆搬过来,“这炭火盆,咱府里多的是。”
“只是今日王爷心情不好,非要撤掉所有炭火盆。但这夜里风寒露重,王爷重伤未愈,在阁楼里要冻坏的呀!”
阿宝听着更是难受。
她匆忙催促着老德保和护卫一道把炭火盆搬上相思阁。
但到了相思阁门前,她又猛地顿住脚步。
轩辕凤燃堂堂的人屠王,如今竟醉得茫然糊涂,她私心是不愿旁人见到他如今这副醉酒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