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生病住院的时候。
季竹就坐在我床头边的凳子上,他能这么坐一整晚。
时不时摸我额头,我翻身,他给我掖被子。
我原本不是个矫情的人。
但因为季竹,我变得额外爱撒娇。
二十多岁的人了,慢慢娇气到瓶盖不想扭,奶茶太冰了不想拿,自己的包也不想背。
那次肠胃炎住院,输了三天的液,手都输肿了。
那个针剂进血管的时候也很疼。
又是大冬天,季竹就去借了个盐水袋,去外头装了热水,又拿T恤裹了,小心翼翼地贴着我手背。
我说他像个老妈子。
他一边在我手臂上抚摸着缓解药水带来的疼痛,一边笑:
「能当你一辈子的老妈子也可以啊。」
「老婆不就是要娶回家宠的吗?」
我又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又开始掉眼泪,有点儿像个神经病。
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只蛾子,在灯上扑闪飞腾。
身后的男声静静响起来:
「别哭了。」
江粤拎着一个饭盒跟一包东西。
身上有烟味。
他将东西放下后,看到我手上的血。
立刻按了护士铃。
护士重新给我弄好后离开。
江粤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似笑非笑:「我一走你就这么大火气?」
我缩回被窝里,不说话。
江粤:「气我不陪你?」
他指了下饭盒:「让人给你弄粥去了,要不要现在吃点?热的。」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我鼻子嗡嗡的,嗓子也很难听。
江粤沉默了片刻后:
「害你住院我还走,那不是畜生吗?」
但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想他陪我。
「你今天的新女友会生气的。」
江粤果然不耐烦了:「诚心的是吧?」
我闭上嘴。
江粤熄灯。
我听到沙发咯吱响了声,他在上头和衣躺了下来。
脸冲里,背朝外。
这个姿势更好。
看起来八分像季竹。
我看了会儿,就犯困了。
晚上睡得很难受,身上各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