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狗本来是过来寻主意的,可李氏捶胸顿足的,就像某件事已经成定局一般,这让他心里更慌了。
“阿奶,咱不带这样的啊,还没怎么着呢,你怎么就哭上了?”
宋二狗说完眼泪开始打转,腿也不听使唤,抖的如同筛糠,他还有尿呢,憋着了。
宋盛开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看来,要出事了,我就说,女人最好不要老去镇上,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才最安全。这样,我去狗剩家借他家的牛车去镇上找找,等到明天,估计黄瓜菜都凉了,没准,还能保住一个人。”
李氏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最疼爱的一个孙子啊,难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还有那个小男孩,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还是把猎到的兔子给她一个,他们才多大啊,那些人就要掳了去吗?
李氏还没从失去儿子的阴影中走出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直接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最后,宋盛开让宋二狗和他一起去镇上,本来想叫着二儿子宋思远一起去的,可这个时候他居然掉链子,窜稀窜的起不来了。
真是的,以前一天只吃两顿饭的时候,也没这个熊样过。
夜已深。
天上的星星眨着纯真无害的眼睛,点缀着这片黑夜。
很快,通往镇上的路上,传来一声甩鞭子的响声,随后便是车轱辘轧路的声音。
第二天。
苏希希一家三口出事的消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整个村子。
人心惶惶。
都在训斥自家孩子,没事的时候就跟着大人去山上挖野菜,别到处瞎溜达,更不能去镇上。
有的孩子犯倔,顶撞大人,大人便气急的拿着烧火棍,追着孩子满院子跑,抓到后就狠狠的打屁股,打的孩子哇哇叫,顿时,村里到处都能听见孩子的哭喊声。
现在不同以往,各家都能吃饱饭,就算吃不饱也饿不着,饿不死,所以没人愿意将自家孩子往外送的,更不可能卖掉。
孩子长大了就是家里的壮劳力,谁都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正午的时候,村长和宋盛开驾着牛车从镇上回来,村里的人立刻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问起来。
“村长,怎么样?找到人了吗?镇上的人可有看过他们一家三口的?”
“村长,发生这样的事情,得报官啊,你去找县丞大人说了吗?他们会不会派官府的人来帮我们一把?”
“村长,若是你一个人说话他们不听,那我们就去告御状,我们村这么多人呢,我就不信了,县丞大人还能置之不理了不成?”
宋有财使劲拍了下手掌,指着快贴到村长脸上说话的人训斥道:“行了,先别吵吵,先听听村长怎么说。一个个激动的,现在是激动的时候吗?”
真是的,不搞清楚状况就去告人,县丞是你爹啊,那么听你的?
村长摆摆手,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我们都打听过了,有好几个人昨个看到过,他们确实在卖小鸡的那里聊了挺长时间,但是卖小鸡的妇人说,他们只是看看,没买就去吃饭了,可吃完,没结账就走了。”
“卖面的老板,还觉得云澈媳妇是个赖账的,大清早也在打听她呢,有人看见,他们三个人被两个男人抓到了一辆旧的马车上,拉走了。”
“马车?”
众人都沉默了。
这年月,能买得起马的人非富即贵,若不是有钱人,那就只能是人牙子了。
“我知道谁有马车。”
人群里,李三姐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